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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她禮貌打聲招呼。這種簡單的日語她說得還算流利。
老先生沒回答,只是看著她,看得她心中莫名一凜。他坐得很端正,很有一股威儀,不動便有風,眼神十分有力量。然後,他對江曼光說了句什麼。她不懂,但看他一直盯著她吃東西,用英語夾雜著日語,說:“對不起。我不會說日語。你要吃一些嗎?”她比個手勢,夾了兩個壽司在小盤子裡想遞給他。
老先生只是嚴肅地盯著她。片刻才開口:“你不會說國語?
你不是日本人嗎?“說的是英語,雖然有些腔調,但還算流利。
“嗯,我是外國人。”江曼光微微笑一下。在日本這個和其國民外貌相似的國家,她一直有機會說自己是外國人,反到在白種人佔多數的國家裡,一點疑問也沒有。
“我剛剛就看到你,你好像覺得很無聊,一直走來走去。”老先生盯著她,表情仍然睡當嚴肅。
說他“老”,實在不確切。他雖然有些年紀,但神態精湛有神,敏銳度相當高,絲毫沒有老態龍鍾的頹相,倒像懷有什麼上乘武功的宗師大家,一身精氣。
“也不是。”江曼光說:“只是不習慣。我什麼都不懂,只是陪我父親出席。”她看看老人,覺得有些奇怪。他那身打扮,加上灰白的頭髮和唇上太密的鬍髭,不管怎麼打量都和宴會的調性十分不合。不過,她自己也一樣,雖然外表矇騙過了,氣質上還是不協調。
“你要吃一些嗎?”她再次問道。“這些壽司滿好吃的,入口即化,又不會太黏。”邊說邊替自己也拿了幾個。
“不了,謝謝。”老先生正色的回答,嚴肅的表情沒有化開過。那份嚴肅好像和他全身的姿態成了一貫,成了一種態度。“你不吃生魚片?”他注意到她挑開生魚片了。
“嗯。”江曼光點頭。
“為什麼?生魚片是日本飲食文化的精髓,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不吃?”老先生很固執,非問個清楚不可。雖然如此,他的態度口氣沉穩下靜有力,像是一個將領在發號施令。
江曼光楞一下。根本不為什麼,就只是不喜歡。他記是東堂光一也曾這樣問過她。當然,這次她不能回答說山頂洞人都懂得用火了那種荒謬的藉口。
“我也不知道。”她想想說:“我曾勉強自己吃過幾次,就是很難接受。這跟材料好不好無關,我只是不想於勉強自己。”
她一向不擅長篇大論說道理,只能很老實的說出感受。
“不過,”她笑了笑。“這些壽司真的很好吃,比東堂那回請我的高階壽司還好吃,果然,要吃日本料理還是要到本國比較道地。”
“東堂?”老先生目光閃了一下。
“啊!我是說我的一位朋友。這裡的主人好像也是姓東堂。
不過,我的朋友跟他們是沒關係的。“
她一直沒有問老先生任何問題,對方好像也無意說明。他看看大廳,皺了皺眉,然後站起來,似乎打算離開。“看看這些人,哪還有關點大和民族美麗的傳統!”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日本國自古發展出優秀的文化和傳統,這些人不知發揚光大,卻只會膜拜膚淺的西洋皮毛文化,不僅愚蠢,而且可笑。”略緊的語氣,聽得出他的不滿。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江曼光也看看大廳,倒覺得好像沒那麼嚴重,但瞥見老人蹙眉頭帶著銳乎表情的眼神,她連忙解釋說:“啊,我的意思是,像這種酒會型態,與會的人彼此周旋的機會很高,距離拉近了,不但可以達到原本慶祝或紀念的目的,順便又有社交的功能,而且隨意自在,經濟又實惠,這不是很好嗎?”順口竟解析了一篇道理,她自己都很驚訝。
老人凝神不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