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海廖九鳴自然不怕,可是還有個寒雷呢,還有千八百的山匪呢,盧海既然敢下毒,必然籌謀已久,誰知道他收攏了多少部下準備爭奪大當家的位置。
先天武者的確武力強橫,但也不會強到沒邊兒,一脈的先天武者一個人能打十個不在話下,二十個也能輕易脫身,可要是三五十個身手不錯的山匪圍殺,即便是一脈先天武者也有被砍死的危險。
身為二脈先天武者,廖九鳴有能力在三五十人之間縱橫馳騁,他也能殺得三五十人片甲不留,如果人在多的話,那就吃力了,一旦被上百人甚至數百人圍殺,單獨的二脈先天武者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武者畢竟不是修行者,沒有飛天遁地的能耐,開碑裂石的刀劍功夫也架不住人多啊,所以廖九鳴自從發覺自己中毒之後,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院子,他在守株待兔,也在思索著退路與對策。
後廚裡,徐言已經休息夠了,他開始忙碌了起來,先是在一片泥濘的菜地裡挖出一個大坑,而後尋來十多把鋼刀,刀尖衝上,倒著插在坑裡。
種菜的地都是軟土,挖出大坑沒用多少時間,做好一個陷阱之後,徐言找來一塊薄薄的木板蓋在坑上,又抱來稻草仔細的鋪了一層,第一個陷阱這才正式完成。
對付二脈先天武者,一個陷阱可未必夠用,於是小小的道士在山寨裡忙碌了起來,有時在一具屍體上橫擔著一柄鋼刀,有時在兩顆大樹間綁死幾根麻繩,甚至連後廚裡的大鐵鍋都被他用鋼刀砍漏了鍋底,埋在後廚的門外,翻卷的鍋底猶如一根根立起來的刀片兒,如果踩上一腳,非得血肉模糊不可。
徐言的速度極快,經常進山尋參的小道士,對於獵人佈置的陷阱輕車熟路。
他現在需要儘可能得多做一些致命的陷阱,而且要趕在天亮之前,因為黑夜中的陷阱才最為致命,如果天光一亮,廖九鳴又是先天武者,徐言的這些陷阱很容易就被一眼識破。
一個時辰的佈置,天邊出現了一道魚白,徐言不再佈置陷阱,開始謹慎地摸向飛天蜈蚣所住的院落。
不多時,寬大的院子出現在眼前,徐言沒走正門,而是攀上低矮的圍牆,悄無聲息地翻進了後院。
廖九鳴的院子很大,此時黑乎乎的聲息皆無,大屋裡的油燈早就熄滅,看不出屋內有沒有活人。
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前,月色的襯托下,小小的道士臉色慘白。
徐言有機會離開這處險地,可是他沒走,他需要接應梅三娘,元山寨群匪的慘死,已經將徐言心頭的那根倒刺拔出了大半,只有帶著梅三娘離開,那根刺才算真正拔了出來。
留下朋友送死,徐言做不出來,哪怕明知此行是再入龍潭。
嘎吱吱……
木門被單薄的手臂輕輕推開,一片慘白的月光當先湧入了房中,月光下,女子的身影正趴在木桌邊,滿頭大汗,氣若游絲,身體正在逐漸佝僂起來。
徐言看到了原本不該中毒,竟身中劇毒的梅三娘,卻沒有看到廖九鳴的絲毫蹤跡,心急之下,當他一腳邁入房中的時候,早已懸在頭頂的利刃,無聲無息地斬落而來!
第47章 誰下的毒
無聲無息的劍光在徐言頭頂斬落,小小的道士彷彿絲毫未覺,不過下一刻,徐言微微前傾準備邁入房中的腳步猛地一頓,身子倒退而回。
呼!
一劍斬空,藏身在門後的廖九鳴就是一怔,而後怒吼著衝出門外。
徐言的確沒有發現頭頂的劍光,但他早已料定這間安靜的大屋裡埋伏著殺機,虛晃一槍的頓步抽身不過是謹慎之舉,沒想到當真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急退的徐言在院落中站定,面前,廖九鳴臉上的刀疤顯得更加猙獰兇戾。
“你是那個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