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策立於回雁關的高堡之上,看著關下的桓軍軍容齊整,漸對回雁關完成合圍之勢,俱是心情沉重。
王朗眉頭微鎖:“桓國的步兵和水師精進之快讓人吃驚,這個宇文景倫,倒真是不可小看。”
田策點點頭:“看來他軍中必有高人相助,這攻城戰,還用上了咱們華朝的投石與噴火機,他這次南侵,是勢在必得啊。”
王朗輕嘆一聲,思忖良久,道:“他必定要用車輪戰,北、東兩面尚無可懼,但我總擔心西北角出問題。”
“那裡靠著仙鶴嶺,一線天過去是懸崖峭壁,應該不可能從那邊突破吧?”
王朗搖了搖頭:“桓國騎兵架浮橋過涓水河,證明他軍內有熟知我華朝地形之人。”他轉身下了高臺,邊行邊道:“迅速召開將領會議,同時下令,在軍中召集熟知‘回雁關’地形計程車兵,如無,馬上到附近村莊去找。”
春月洩影,夜風生涼。
宇文景倫與滕瑞用過晚飯,正說話間,易寒掀簾進來。
見他面帶微笑,宇文景倫和滕瑞互望一眼,滕瑞將地形圖攤開,易寒指著圖上的仙鶴嶺:“滕先生所言不差,確有一條隱蔽的石道,可以下到一線天,一線天過去就是仙鶴嶺,正靠著回雁關。”
宇文景倫道:“石道有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看上去沒有,雜草灌木叢生,應是荒廢了多年的石道。”
“那條石道,是當年砌回雁關高堡時,從山上採石料留下來的。”滕瑞道:“不過這可不比涓水河,知道那條石道的人多,應該還有存活於世的,難保附近莊子的石匠們有知道的。”
宇文景倫思忖道:“石道狹窄,馬匹不能過,即使派飛狼營的突到回雁關內,估計也難開啟關門。”
易寒點頭:“這回騎兵不能過,王朗手下高手如雲,不可莽撞。”
宇文景倫與易寒同時陷入沉思之中,滕瑞卻只是微笑。
一陣風將帳簾吹開,撲入帳內,燭火搖晃。宇文景倫猛然抬頭,看到滕瑞的神情,瞬間與他心意相通,相視而笑。
守關戰進行了數日,桓軍分成數十個攻城隊,晝夜不停,向“回雁關”發動如潮水般的進攻。火箭、強弩、雲梯、樓車齊齊上陣,戰鼓號角時刻迴響,回雁關內外死傷遍地。
王朗素以儒將著稱,行事穩重,又多年堅守長樂城,於守城一道極富經驗,面對桓軍的進攻,倒不慌亂。他知己方雖人數上處於劣勢,但有險關為憑,只要能拖上一段時日,桓軍疲乏,說不定還有反攻之機。
聽著傳來的震天號鼓聲,他心中思忖著數件大事,見田策進來,觸動心事,緩緩道:“田副將。”
“末將在。”
王朗道:“還沒找到熟悉地形的人嗎?”
“正在找,可附近村子的人多已為避戰禍南遷。”田策趨近道:“王將軍,再這麼守下去,糧食可會出問題。”
王朗想的便是此事,有些憂心:“是啊,守關不是問題,可這糧食短缺,朝廷再不運糧來,拖不過這個月底。”
田策憤憤道:“桓國人太無恥,偷襲成郡,我們退得匆忙,連糧倉都沒來得及燒,倒便宜桓賊了。”
王朗嘆道:“今年各地糧倉都出了問題,朝廷雖徵了糧,但大部分是運往小鏡河寧將軍那裡,沒料到桓國人來得這麼快,咱們只怕得捱上一陣子。”
“可如果月底都運不來糧,怎麼辦?”
王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攻城守城戰如火如荼地進行,王朗愈見心焦,請求運糧的緊急摺子送上去數日,仍不見糧草到來。將士們已由一日三餐改為一日兩餐,而且配量也減少了一半,大家雖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什麼,但士氣低迷,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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