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混戰的訊息,程總甲立刻丟下了手裡活計,思量起這件事。
他很生氣,那些村民有了糾紛,居然不來找他調解,卻擅自拉起人馬大打出手,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難道最近沒有立過威,便要被人淡忘?老虎不發威,便把他當病貓,這可要不得!
不過他也曉得,山鄉村民沒啥見識,三瓜兩棗的事情也能鬧到死去活來。出了宗族械鬥這種事情,找到源頭擺擺威風的處理掉也就是了。
除此以外,程總甲還覺察到一個值得重視的苗頭。上花溪方家那邊幾十人湊熱鬧大打出手作甚?
想了想,程總甲便認定,這是方家對被攤派徭役而不服氣,趁機報復。這種苗頭,必須狠狠地鎮壓下去!不然後面還怎麼運作!
心裡拿定了準頭,程總甲正要打發兒子去通知各方,卻見同族的堂弟程開山和侄孫子程懷南兩人一同過來了。
程開山知道自己這個堂兄為人霸道,自己這次拉著人去鄰村鬥毆,只怕要惹他不痛快。但他也是沒法子,勞動這位堂兄出馬,也是要付出“成本”的,能不勞駕還是不要勞駕的好。
不過這次事情鬧成這樣,程開山還是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來找堂兄。“哥哥你也不是不曉得,你那大侄子前年害了重病沒了,留下了蘭媳婦在我家。
我家也不是很富裕,平白多養一張嘴也是吃力,人窮也就不講究守節不守節了。這不懷南他看上了我家蘭媳婦,已經給了我家彩禮,就要迎親娶回去。
誰知道這節骨眼上,我那親家卻把蘭媳婦藏了起來,還說要她守一輩子。這卻叫我們這邊好事成不了,豈不可恨!出嫁女子難道不該歸夫家管麼?請哥哥為我主持公道!”
程開泰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旁邊的程懷南,“你真想娶一個寡婦?”
這程懷南二十來歲,長相獐頭鼠目,很不討喜。他在程家輩分很小,雖然與程開泰、程開山的兒子輩年紀相仿,與蘭姐兒年齡也算般配,但細論起來卻是程開泰、程開山孫子輩的,所以他在程總甲面前態度更謙卑。
“我確是有此意思,絕無二話!還請老叔爺成全,侄孫我感激不盡。”
程開泰還是不明白,“她也就長得齊整些,可並非頭婚,哪裡又值得你如此追求?你說老實話。”
程懷南只得說出底細:“老叔爺有所不知,侄孫我偶然知道那蘭姐兒知書識字,十分聰穎。如果娶過門來有所生養,將來必然是讀書的材料,說不定能有所成就光宗耀祖,甚至連發蒙老師都省得請了。。。。。。”
程開泰忍不住放聲大笑,“你這混球,敢情是打著改善血脈的念頭,寧肯娶個寡婦也要養出一個讀書種子。
可是莊戶人家讀書頂什麼用,都是痴心妄想!那方家出了個秀才,又怎麼樣了?除了好聽,還不是苦哈哈的ri子。”
程懷南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老叔爺教誨的對,但說是如此說,侄孫不試試看總是不甘心。還請老叔爺看在同為一脈的面上發發善心,將蘭姐兒從他孃家接出來,將來真若成了事,那也是我們程家的光彩。”
“行了!老夫知道了!”程開泰有了主意,招收將自家兒子程遠茂喊來,吩咐道:“你去中花溪告訴王冬烘,叫他明ri到我這裡來!再去一趟上花溪,讓方家出幾個人來見我!”
程遠茂得了指使,便出家門送口信去了。半個多時辰便回來了,稟報道:“社學王先生說,他不敢來下花溪村。”
程開泰拍案喝道:“你怎麼傳的話?沒有嚇唬嚇唬他?”
“爹,那王先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從前教過兒子我的,不願意來就算了。”程遠茂勸解道。
程開泰大罵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不要跟為父說這些廢話!你再去傳話,明ri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