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正常,大堂外面站著一大片不明所以的原告被告。交頭接耳嘰嘰喳喳的也沒人管。
大堂裡當值衙役列作兩排相對而立,個個拄著水火棍打瞌睡,公案旁邊的書吏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亂翻著小案上的狀詞案卷。
至於知縣大老爺還能神采奕奕,只是一直扯著脖子向外看,也不知道望穿秋水的等著什麼。
忽然有前面門禁連滾帶爬的上了公堂門外的月臺,口中胡亂嚷嚷著:“來了,來了!”
公堂裡的寧靜氣氛瞬間被打破了,自視為知縣心腹的張貴張班頭見著門禁實在不像個樣子,主動站在門邊呵斥道:“王老三!把話說清楚些!什麼來了來了的?”
那門禁叫道:“永平伯來了來了!渾身朝服冠帶的。就在大門外面!”
永平伯?公堂裡大小胥吏齊齊一驚,堂外百姓也停住了竊竊私語,一起注視公堂這邊。
忽的又見到錢縣丞竄了進來,慌慌張張的叫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還請方縣尊趕緊去前面阻一阻,不然新修到一半的大門就白白浪費了!”
方應物似笑非笑的反問道:“錢大人為何不去?”
錢縣丞答道:“縣衙以方大人最尊,本官職小位卑,何德何能可以代表縣衙與永平伯周旋?”
張貴張班頭掃了一眼知縣大老爺,舉起水火棍虛張聲勢的喊道:“啊呀呀!縣衙大門才修了一半,這永平伯又欺負上門了!兄弟們跟我衝!”
隨後張班頭又殷勤的問道:“大老爺是不是要避一避?小的護送大老爺去後衙!”
“胡說什麼!”方知縣拍案大喝一聲。扔下籤子下令道:“張貴!你去大門外將永平伯捉拿進來!”
張貴臉色立刻苦得皺成一團,囁喏道:“大老爺明鑑,小的雖不惜此身,刀山火海也敢去。但。。。。。。實在沒這個捉拿永平伯的本事啊。”
方應物又喝道:“你怕什麼?那永平伯不會大鬧。還不速速去拿人!”
張貴愣了愣,大老爺這明顯是話中有話,看到方知縣的鎮靜模樣。張班頭鼓足了勇氣,揀了籤子便出門“拿”人去。
方應物瞥了一眼錢縣丞。吩咐道:“錢大人既然來之則安之,先不要走了。站在旁邊看著!”
站著?錢縣丞剛想抗議幾聲,但一接觸到銳利的目光,便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討要座椅。
過了片刻,堂外密集的百姓忽然彷彿被劈開潮水向兩旁湧開,中間閃現出一條道路。
只見得永平伯安知頭戴梁冠身披朝服,昂首挺胸的登上大堂,不過臉色很不好看。這可是正牌的伯爵勳貴,難怪百姓很敬畏的閃開一條路。
張班頭小心翼翼的跟在安伯爺後面,伸出脖子對方知縣回稟道:“大老爺!永平伯已經帶到!”
滿堂胥吏包括堂外百姓都忍不住的譁然,這看起來簡直不可思議。一個高高在上的勳臣怎的會乖乖的上公堂?這又不是在包青天戲文裡!
方應物嘿然笑了幾聲,喝問道:“永平伯!十天之前,本縣便送了傳票到貴府,為何時至今日才赴堂聽審?”
安小伯爺破口罵道:“呸!你這奸賊不過是矇混了陛下而已!”
一說起來,安小伯爺便出奇的憤怒。今天慣例早朝,他永平伯可不是某個被罷免朝參的撲街仔,所以勤勤懇懇的上朝當擺設去。特別是最近風聲緊,隨時有可能點名,文武大臣都不敢輕易的偷懶。
在朝會上,按照慣例是象徵性的奏聞幾件事、然後下幾道事先制好的詔書,代表君臣共商國是,隨後就可以散朝了。
誰知道第一道詔書就是給他永平伯的,全部旨意凝縮起來就一句話:“著永平伯安知赴宛平縣縣衙聽審。”
當時安小伯爺便感到天旋地轉,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