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去見,方老弟這臉皮實在叫他望塵莫及。。。。。。
閒話不提,方應物到了天香樓,卻發現大廳中居然還有幾個客人在坐著閒談。猛一看似乎與以前沒什麼變化。
又仔細一想,方應物也明白了。花魁娘子雖然名聲砸了,但相貌、身材這些硬條件還在。出現想要“逢低吸納”人不奇怪。
高階客戶沒有了,那還有大把低端群體想來佔便宜。特別是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土財主之流。放在從前,他們是絕對不會被花魁娘子看入眼的。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方應物當然和低端群體沒什麼交集,只是叫住門口的小婢女,“在下方應物求見鳳蕭姑娘。”
方應物?小婢女雙目射出了仇恨的光芒,但職業精神告訴她不能不稟報,便去了後樓傳話。
然後方應物便被帶了進去。。。。。。只見得花魁娘子釵橫鬢亂懶梳妝,衣衫不整,雙目微顯紅腫,顯然是這兩天經常哭。
方應物自從認識袁鳳蕭以來,她總是談笑自若、風情萬種的樣子,今天這模樣是頭次見,看來是真傷了心。
方應物拱拱手見禮,作為舉人老爺,這禮節很隆重了。“真是抱歉,隨口說了一句話,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這世間嚼舌頭的人太多了。”
袁娘子冷冷的說:“你還想騙人?那請接著編。”方應物奇道:“此話何解?”
“上次你來到這裡,是故意表現的輕狂淺薄引起妾身反感,然後導致妾身不滿並選擇接受解元公那邊的邀請,再後來也在你意料之中,是不是這樣?”
“這。。。。。。。”方應物猶疑了一下。這花魁果然是精明人,等回過神來輕易地看就看透了。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說假話了罷?”
方應物正色道:“我說過,做了就做了,不需要解釋什麼。先有你推波助瀾,後有我借題發揮,各有各的手段。至於事情失控並演變成這樣,也是各有各的錯。不過你不必憂愁,也不是沒有辦法。。。。。。”
袁花魁恨聲道:“無非就是你下鉤釣魚,妾身蠢乎乎的上了鉤。不必多說什麼,你敢不敢在這裡睡一晚上?”
方應物愕然,這女人腦子裡是什麼邏輯?突然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理解的不能。
袁花魁柳眉一挑,語含嘲諷:“在你心中,妾身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風塵女罷了,難道連隨便玩玩的膽量都沒有麼?
妾身也算有蒲柳之姿,而你前前後後來了這麼多次,連一次留宿的要求都沒有。真懷疑你那話兒還中不中用?”
方應物繼續愕然,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可不可以略微含蓄一點?不過是男人就不能忍受這種挑釁!
卻說自從鄉試結束後,杭州城貢院外的青雲街人流漸漸散去。但杭州城向外運輸能力有限。數千士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走完,各酒樓店鋪依舊少不了客人。
在一家茶舍中,滯留著十來個書生高談闊論、擺古論今。
有人大發議論道:“花魁娘子固然是個貪財愛富的人,但是搶了花魁娘子的李解元未必就舒服了。
他堂堂一個讀書人,特別還是今科第一名,不靠才華氣度卻靠著錢財,傳開後他這臉面只怕也不好看。聽說主要是他的朋友們在中間搭橋牽線,可謂是狐朋狗友啊!”
如果是一個單純的土財主家拿錢砸人,只怕不會招來過多的鄙視。但李解元身份不同,輿論對他的要求自然也不同。成就越大的人,輿論對他的道德要求也就越高,自古以來皆然。
有人對他叫道:“你說的都是老黃曆了!”先開口的人便問道:“這位朋友有什麼新黃曆,說來與我等共賞?”
“昨日方應物與本房同門宴會時,親口說這次不怪花魁娘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