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些叫天然情趣。活潑生動,自成一派,其實就是功力不足罷!
販夫走卒或可欣賞,但如何能與汝等如花似玉的美人相襯!這種詩,就不該在幾位香豔風流的美人面前拿出來!老先生還是專心作畫去罷,詩詞不是他所長。”
聽方應物抨擊名士沈周,眾妓默然,細細品味起來,沈名士的詩詞比方應物那首落花,確實少了點什麼。
方應物又停了停,點評道:“你們吳中文人,作詩都是這個習性,詞句通俗,琅琅順口,適合流行於市井之間,傳唱於街頭巷尾。
只可惜了爾等這些美人,相貌才情不比金陵秦淮名妓差,但為何總是聲名低了一籌?原因就在這裡了,沒有適合應景的名詩名詞襯托抬捧。
爾等身邊這些吳中才子,風流歸風流,浮浪也浮浪,學問還是有的,書畫功夫都是天下第一,但卻寫不出有相應氣調的詩句!畢竟最易流傳的還是詩詞,書畫都是眼見為實,不可能口口相傳的!”
方應物這般抨擊江南的所謂風流才子詩詞水平,放在別處只怕要招惹不服,但在眼前這些美人心裡,感覺都像說到了心裡似的。
眾美人各有所感的細細想來,貌似實情確實如此,不過一直沒有人說透這點。
如今經方應物一點撥,紛紛恍然有所悟,除去金陵是國都這個因素外,確實在詩詞唱和上比蘇州強了不少。不是她們才色技藝不如金陵同行,實在是本地才子不給力啊。
她們又不約而同的想道,這個從外地來的英俊小書生,真真是第一知心妙人,哪裡又像是不解風情的酸秀才魯男子了?
又有美人疑問:“什麼叫有氣調?先生此詞奴聞所未聞。”
方應物沉吟片刻,“這個詞,難以解釋,只能意會罷!例如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你們聽著如何?”
能被全明星三人組請來助興的美人,那都是有幾分才情的名妓。猛然間聽到“人生若只如初見”,便感到氣短心跳。
不知不覺圍住了方應物,一雙雙剪水秋瞳裡閃爍著曖昧不明的光芒。
方應物繼續沉思,又從記憶中精挑細選出一句來,很深情的吟誦道:“又比如,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這一句你們聽著如何?這些才是與你們相襯的有氣調詩詞。。。。。。”
“好想是為了奴家!”紅衣女子忍不住激動和興奮,吶喊了出來。
方應物還在搜腸刮肚,卻被突如其來的尖叫打斷了思路。他抬起頭,卻被周圍美人的幽幽眼神嚇了一大跳。不知怎的。讓他想起了狼群,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似的。
方應物連忙打個哈哈道:“不急不急。今夜還長著!詩詞什麼的可以慢慢談。”
至此他便閉口不談,露兩句出來當個表現自己的引子也就罷了。若在這裡拿出全篇純屬浪費。
但幾位美人依然緊緊圍住不放,甚至為了搶位置,彼此之間有了點小火花。可以看出,這位小哥兒是一個人形寶庫,剛才顯露出來的,也許只是冰山一角!
但就那短短兩句,也足夠讓她們柔腸百轉,恨不能以身相許換其全貌了——當然也有方應物外表出眾的原因,有才有貌的男人總是受歡迎的。
方應物和一干美人糾纏來糾纏去。忽而聽到樓梯“噔噔”作響,轉頭去看,卻見上來三位立冠歲數的年輕人。他便知道,這必然是今晚的正主登場了。
祝允明、楊循吉、都穆這三人立在樓梯口,看著幾乎都要倒貼到方應物身上的眾名妓,都是說不出的堵心,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罷!
他們本意是找些風流靈巧有手腕的名妓,故意在這裡挑逗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書生,偷偷在一邊等著他出乖露醜也是一大樂子。
然後等他們三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