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花魁娘子只是個小彩頭,但也是個很有趣的彩頭。
兩場集會不但很湊巧的都選在今日,而且還很湊巧的都選在西湖上舉行,更湊巧的是兩邊集合地點都在錢塘門外碼頭上,最湊巧的是兩邊竟然連集合時間都一樣。這麼多湊巧紮了堆,那就不是湊巧了,實在是意味深長。
項成賢站在方應物身邊,忍不住吐槽道:“我們這邊忒寒磣了,你是怎麼想的?”
此時碼頭兩邊各有一支人馬,省城本地士子那邊只見得管絃笙歌齊備,童僕如雲,美人點綴,各種傢什堆積如山,岸邊幾艘畫舫也都是雕欄畫棟極盡奢華;而嚴州府這邊的光景就寒酸得多,大有空手而來空手而歸的模樣。
隱隱約約聽到對面傳來嘲笑和議論聲,項成賢極其不服氣,又對方應物抱怨道:“怎的不叫與你相熟的王大戶來幫辦?他不缺這幾個銀子罷。這下可將我浙西的臉面丟完了。”
旁邊有位舉人笑道:“項同年著相了,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豪奢從來不是美德,正所謂安貧樂道也。再說。我們這邊不是還有花魁娘子壓陣麼?那可是方同年的老交情了。”
方應物神情如常,低頭對項成賢耳語幾句,項成賢聽了後面露驚訝之色,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不多時,卻見一頂彩轎從城門口出來,有人輕呼道:“袁娘子來了!”
眾人又眼見這打扮齊整的花魁娘子下了轎子,轉向方應物走來,叫同在這邊的嚴州府士子喜笑顏開、與有榮焉,彷彿佔了上風。
其實花魁娘子在這些新科舉人心目中不見得是必需品。但卻是一個象徵,關係到臉面問題,不由他們不興奮。
鳳蕭姑娘到了方應物身前,福了一福,低聲道:“方公子恕罪,妾身今日不能侍候左右了。。。。。。”
周圍眾人齊齊吃了一驚,花魁娘子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一直以為袁花魁與方應物有舊情,今天肯定捧這邊的場。
方應物眉頭微皺,抬手指著省城士子人群。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打算去那邊?”
袁花魁解釋道:“妾身也是本地人氏,他們盛情相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委實拒絕不得。。。。。。”
“不必解釋了!”方應物打斷了袁鳳蕭的話。“道路都是自己選的,每個人都會有充分的理由,聽不聽無關緊要。所以你沒有必要解釋什麼,但願你將來不會後悔。”
眾人目送袁花魁在侍女陪同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對面,與省城士子們匯合。登時從那邊爆出一陣得意洋洋的歡呼聲。聽在這邊人的耳朵裡,十分刺耳。
項成賢突然衝了過去,站在幾步外的地方,對著袁花魁高聲道:“在下有句老話要送給袁娘子!有道是莫欺少年窮,袁娘子謹記好!”
方應物嘆口氣,對著周圍拱了拱手,蕭然道:“今日在下游興全無,請諸君恕罪,失陪了。”
隨後轉身向城中邁步離開,口中胡亂高聲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閒拋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花魁娘子倒向李解元,頓時八卦就傳開了,惹得士林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很吃驚,本來在此之前都比較看好方應物。
畢竟李解元是後來者,是主動出擊要橫刀奪愛的一方。防守應該比進攻輕鬆,以方應物的能耐,守住應當不成問題,最差的結果也是打成拉鋸戰而已。
但眾閒人卻沒想到,方應物居然輸的如此乾脆利落,如此不拖泥帶水。
若比喻成兩軍交戰,方應物只能用全軍覆沒式的慘敗來形容。別說面子裡子,輸的內褲都沒了,縱然念出幾句很有意境的詞句,那又有什麼實際意義?
名人就是名人,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惹得輿論沸然。在議論中,眾人忍不住將李解元和方應物兩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