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傻傻等半天,也只能在傅宣出門上馬車的那會兒瞧見她,根本沒有機會說話。
好在瞧見了,吳白起就滿足了。
去年冬天傅宣去永泰寺,吳白起跟了一路,但那次傅宸也在,吳白起一不小心被傅宸發現了,捱了一頓狠打。真的狠,吳白起在家裡養了一個月身上的淤青才消,老爺子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撒謊跟人打架了,沒敢說真話。
年後他更小心了,沒想到被薛榮搶了先。
吳白起認識薛榮,薛榮只比他大一歲,兩人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一起玩了,後來大概是他七歲那年吧,他跟薛榮在旁人家做客,坐船玩時薛榮不小心將人撞到水裡了,卻說是他撞的。因為薛榮一直都表現得老老實實的,那位朋友跟他家大人都信了薛榮的話,吳白起一氣之下就再也沒有同薛榮說過話,薛榮做了虧心事也沒臉理他……
這樣的小人,他憑什麼跟他搶媳婦啊?
吳白起越想越不甘心,得知兩家要來永泰寺相看,他就想將這事告訴傅宣,免得她被薛榮道貌岸然的模樣騙了,那其實就是個沒有擔當的人,也就長得好看點罷了。
料到自己輕易接近不了傅宣,吳白起早早想到了假扮轎伕的妙招,跟長隨打扮好了,給對兒真正的轎伕賞錢,便接了這單生意,然後他跟長隨搶先將軟轎放到了傅宣面前。他頭上戴著帽子,臉上稍微掩飾了一下,若不是剛剛故意抬頭給王妃看,王妃也認不出他,更不用說十來年沒有怎麼打過交道的薛榮了。
上了山路,後面僕婦家丁遠遠跟著,不許旁人靠近這些貴人,吳白起瞅瞅旁邊傅宣的丫鬟,壯起膽子喊了一聲“六姑娘”。
傅宣跟青竹都熟悉吳白起的聲音,傅宣身體一僵。回頭,對上吳白起那雙熟悉的眼睛,傅宣臉就白了,青竹更是緊張地握住了她搭在軟轎扶手上的手。
傅宣最先鎮定下來,瞅瞅前面的母親與薛夫人,再看看旁邊還沒察覺異樣的姐姐,她朝青竹搖搖頭,重新坐正,冷冷回了一句:“你若讓我身敗名裂,我家人也會索你的命。”
那低低的聲音裡是無盡的寒意,吳白起無奈又納悶,動不動就死啊死的,她就那麼恨他?
怕傅宣誤會更多,吳白起急著解釋道:“你別怕,前面那個轎伕是我的長隨,咱們小點聲說話,旁人聽不見的。”
傅宣沒理他。
吳白起走在後面,看不見她神情,等跟傅容打過招呼兩姐妹的軟轎拉開距離後,吳白起才繼續道:“六姑娘,你聽我說,薛榮不是好人,你可千萬別答應他,我跟他認識,七歲那年……你不用懷疑,我爹是我八歲的時候死的,所以那兩年的事情我記得特別清楚,絕不會冤枉他。”
他說話的時候,傅宣不由看向了前面的薛榮。
身形高大的男人,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他小時候會做過那種事。
她也不會輕信吳白起的胡說八道。
目光落在山路兩側的風景上,傅宣只當那是耳旁風。
吳白起說了那麼久,一句回話都沒得到,自己都覺得很沒面子。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吳白起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姑娘來。她身子被軟轎靠背遮擋,但肩膀以上是露在外面的,耳朵上戴了碧玉耳墜,隨著軟轎顛簸一晃一晃的,隔著薄紗也能瞧見,後面長髮如瀑垂下來,髮絲輕揚,好像有淡淡的清香隨風飄了過來。
吳白起深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她偶爾露出來的細白耳垂,想到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什麼時候,吳白起悄悄往前面挪了挪。軟轎輕輕晃了晃,傅宣感覺到了,身體一僵,吳白起察覺她的緊張,連忙安撫道:“宣宣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了的。”
一聲“宣宣”,叫的順口又自然。
傅宣恨恨攥緊了帕子。
吳白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