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張戚當臥底時，那段被他自己認為最&ldo;不堪&rdo;的時候，鍾習也能想像出當時的張戚是什麼樣的。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張戚看起來有點陌生。

&ldo;看來，我還是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冷血。&rdo;終於，張戚自嘲地說了一句。

鍾習皺眉，&ldo;你不用冷血，他是你爸爸……&rdo;

&ldo;我從小就沒爸爸。&rdo;張戚皺眉，他最渴望父愛的時候從未得到過，等到他已經習慣沒有爸爸和不再渴望父愛的時候，戚天義卻出現了。

他一直以為他跟戚天義的父子關係只是一種法律或者血緣上的形式跟關聯，他們並沒有感情，他並不想回到男人身邊。但是看到戚天義躺在病床上朝他微笑時，想到這個人即將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突然就覺得愛和恨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鍾習看了張戚一會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平靜地說：&ldo;你還有我。&rdo;

張戚抬頭看他，幾秒後，抓住鍾習的手放到自己唇上，幸好，他們還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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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寒從醫院出來之後就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這一帶他並不熟悉，所到之處都是陌生的，一種從未有過的彷徨席捲著他，他甚至想如果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知道會走到哪裡……會不會去到一個全新的地方？可不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他低著頭，看著腳下隨著路燈方向不斷變化的影子，直到路邊花圃裡竄出一個人影擋在他面前。

戚夜寒瞪著彷彿從天而降一樣的男人，一句&ldo;操你媽&rdo;差點兒脫口而出，但幸好回過神來就忍住了。

他雖然從不認為自己是個紳士，但自小家教甚嚴，有些話還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不過可以換一個說法。

&ldo;你他媽的幹什麼！&rdo;

楊瀚感覺戚夜寒罵人的樣子真性感……他覺得自己有病，病得還不輕。

他喜歡戚夜寒在他面前氣急敗壞的樣子，彷彿這樣的戚夜寒才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戚夜寒想，他當初懷疑楊瀚在餐館堵他，看來應該是錯怪楊瀚了，他是隨時隨地在堵他！

&ldo;真巧，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rdo;像是在夜裡攔路意圖非禮良家婦女的流氓一樣，楊瀚笑咪咪地看著戚夜寒。&ldo;驚喜吧？&rdo;

他在車上看到獨自走在街頭的戚夜寒，於是下車追了過來，並且還繞到戚夜寒前面攔住他給了他一個驚喜，看來效果的確不錯。

剛才還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男人現在感覺又活了過來。

戚夜寒聽了只想罵髒話，驚喜是絕對沒有的，驚嚇倒是有一點。

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悅地問：&ldo;你跟蹤我？&rdo;

&ldo;天地良心，絕對沒有。&rdo;楊瀚舉起雙手，&ldo;我剛下班，正巧看到你就追過來了。&rdo;

戚夜寒沒說話，表情也看不出來信還是不信。

&ldo;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rdo;楊瀚問，&ldo;你家離這裡挺遠的。&rdo;

&ldo;不關你的事。&rdo;戚夜寒並不想多說什麼，&ldo;沒事的話就讓開。&rdo;

楊瀚當然不會讓開，好不容易碰到了，怎麼能夠只講幾句話就分開，那樣不是太浪費天賜的機會了嗎？

&ldo;還記得我上次說要請你吃飯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rdo;他看了看錶，&ldo;時間也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