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不再說話。

車裡異常安靜，比陳伯在的時候還安靜，戚夜寒坐在後座閉目養神，感覺車停下來時，睜開眼往外看了一眼，是紅燈。

移回視線，他看著駕駛座上仍舊是陌生的背影，突然問：&ldo;你和陳伯認識多久了？&rdo;

王宣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說：&ldo;不算久，應該說我認識陳伯的女兒，跟陳伯並不熟，她知道我最近想換工作，就介紹我來為戚少開車了，其實她是想讓她爸爸休息，儘儘孝心。&rdo;

戚夜寒沒說什麼，輕輕哦了一聲。

王宣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ldo;我來之前陳伯特意囑咐我，說戚少你是個好僱主，讓我好好幹，還說了好幾遍要注意安全。&rdo;說著自己都笑了。

戚夜寒也微笑了一下，&ldo;陳伯是個認真的人，給我們家開了快四十年車，從來沒有出過差錯。&rdo;

&ldo;戚少放心，&rdo;王宣回過頭，微笑著看著他說：&ldo;我也會很小心的。&rdo;

戚夜寒沒說話。

兩人對視了幾秒，王宣轉過頭看著前方，這時正好綠燈亮了，他踩下油門，問：&ldo;戚少，現在送您回家嗎？&rdo;

戚夜寒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想了想說：&ldo;不，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車，你先回去吧。&rdo;

王宣從後視鏡裡看了戚夜寒一眼，&ldo;您有事，需要我……&rdo;

&ldo;不用。&rdo;戚夜寒打斷他，&ldo;我只是想自己走一走，沒有其他原因，陳伯在的時候我也經常這樣做。&rdo;

王宣沒再說什麼，把車緩緩停靠在路邊之後，說了句，&ldo;那您早點回去休息，明早我來接您。&rdo;

戚夜寒點頭，開啟車門下了車，左右看了看，朝自己熟悉的方向走了。

而車一直停在路邊，王宣看著戚夜寒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裡，開啟車窗，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根，像是為瞭解渴一樣一連吸了好幾口……

戚夜寒下車之後，走路去了醫院。他原本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剛才他突然很想去看看戚天義，好像只有親眼看到了才放心，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最近一段時間雨水較多，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他身上顏景覆了一層薄薄的水珠。

這個時間醫院的急診大廳裡仍然有很多人，戚夜寒半低著頭穿過人群時，幾個急救人員和護理師推著一張床從他身後疾馳而過，滾輪的聲音在稍顯喧鬧的大廳裡仍舊顯得刺耳……

戚夜寒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回國頭繼續往前走。

相比之下，病房樓層就顯得安靜許多，尤其是戚天義所在這一層，戚夜寒來到戚天義病房門口的時候，戚天義的主治醫生和護理師正好出來，護理師轉身輕輕地將門關上。

&ldo;他剛用完藥，睡著了，暫時不會醒。&rdo;醫生低聲告訴戚夜寒。

&ldo;我去看看他，一會兒就走。&rdo;

醫生點點頭，表情有些欲言又止，&ldo;戚先生……&rdo;

戚夜寒靜靜地聽著醫生的話，眉頭皺得越來越深，等醫生說完和護理師走了之後，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推開房門。

房間裡很安靜，牆上亮著一盞壁燈，顯得有些幽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水味。

戚夜寒放鬆腳步走到床邊，他父親睡得很熟，放在床另一邊的儀器仍然在運作著，發出輕輕的、有節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