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正想說話,卻見寧王神色凝重,看向睿王,“老八,翹妃這裡,你看該怎麼處理才好……”
睿王眸光一閃,卻沒有說話,沈清苓忍著疼痛從榻上起來,苦笑道:“我知道你為難,你知我性子,能不殺當不殺,只是上次在地牢便罷,這次關係到這許多人,不殺也得殺。”
宗璞低聲說,不錯。
翹楚心裡冷笑,她自問並非易怒的性子,林羽也罷,秦歌也罷,但這位沈小姐,是今天繼龍無霜那個男人,她想將之大罵一頓的人。性子,性子,每次都想要她命——這什麼鬼性子!當然,現在她也只能yy如何將她肆虐一番,罵醒自己再不能去想眼前這男人腿腳的問題,她要做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上官驚鴻,你知道我服過斷魂寒蘭……”
她說著,眼梢快速掠過在場眾人,若打投票牌,這些和她都不熟的人裡,誰會願意替她說一句話?景清似乎看了她一眼,佩蘭和秦冬凝秀眉輕蹙,她心裡正為之輕輕一振,卻看到睿王眼瞼微垂,眼睛再抬的時候,眸裡清晰的映著殺意和一絲薄薄的怒氣……殺意她懂,這怒卻是為了什麼?
“翹楚,我已放過你一次。你是服了斷魂寒蘭不假,但服了斷腸之毒的你仍敢到這裡來探窺,我該再怎麼信你?也許你當真不懼死,要做甚謀逆之事。”
隨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捻轉過決厲的殺伐之意,翹楚渾身一片冰涼,這話一劍見血,她根本無從解釋,琳琅與她的事也絕對解釋不來。怕歸怕,她很快釋懷笑了,微微眯眸看向他,眼梢斜斜掠過清苓。
眾人看睿王殺意已定,雖各人心思,這時卻似乎教她這一笑驚怔。
睿王眉宇皺褶微微見深。
她淡淡道:“什麼理由都不是理由,唯獨一個,方鏡的身份不能洩露,即使我服了斷魂寒蘭,即使我母親和族人的性命都還在你手上,你都不想賭,對嗎?可是,即使我們什麼都不是,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會背叛你……”
她的話驀然止住,心口傳來刺痛,她真的沒想到他這麼快便讓老鐵出手,快到連讓她多說一句話的也成為奢侈。
在這之前,似乎聽到沈清苓輕聲說了句“抱歉”;那麼又是誰冷漠地看著她說,老鐵的劍很快,你不會有多大的痛苦……本王答應你的事必定會做到,你母親和她族人的性命,我一定會救。
四周靜極了,她低頭看著老鐵刺進她胸膛的劍,從發怔到整個胸臆變為漠然。
她以為她會就此死去。
然而,那支劍劃破了她的皮肉,卻沒有刺進去,一隻手死死握在老鐵握劍的手上。
“老鐵,你我朋友多年,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
她有些漠然地看著那個平日做事甚謹性情甚溫的方明對微微驚訝的老鐵說完又苦笑著看向沈清苓,說,清兒,便當叔父求你,你勸爺別殺她。她是汨羅娘娘的女兒。
蛇打七寸,擒賊擒王。一句求饒,他並非向他的少主說去,而是向沈清苓,因為他的主人愛著沈清苓,僅此而已,卻比什麼都大。
所有人似乎都驚呆了,是啊,本來一劍將她結果了,剩下便是處理屍體,向皇帝圓說的問題了,這時變得複雜了。
“叔父,剛才我昏迷時,你對驚鴻說,救不活便救不活罷,現在你卻如此心念要救一個會成為我們所有人威脅的人。沈清苓是你親侄女,也虧得替我受毒的不是叔父你,否則,你死我亡。這人心呵……叔父,是你本來便恨我母親害死你兄嫂,還是你也有私心,愛著昔日的汨羅大妃……”
清苓眸含清淚的指控,身子因激動而搖晃不穩,睿王垂在錦袍側的手,緊緊一握,終於慢慢抬起,將她攬進懷。
四下更靜,方明是內侍,卻原來對汨羅……
翹楚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