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秘書。這還能有隱私嗎?偶爾和某個女人對上眼,都沒辦法交流。而且秘書一個個也不稱職,結結巴巴的翻譯聽得他直皺眉,他一皺眉,秘書更加不流暢了,有些醫學專用詞語譯得更加文不達意,聽得他火大。來上海不到半年,秘書都換三個了,現在這個沒等他開口,自己主動請辭。
沒了秘書,他寸步難行。公司緊急對外招聘,幸好上海有的是人才,幾天之內,就接到幾百份履歷。這次,詹安尼決定親自面試,首先要求,必須要有一口正宗的流利的牛津腔英語,其他的要求可以酌情調整。
詹安尼抬手看錶,八點,還有一個小時足夠他洗澡,換衣。他沒在外面租寓所,把公司的頂樓改成了一個套房,做了住處,省得上下班來回跑。公司在浦東,雖說路蠻寬,但也經常堵,他不想浪費時間。
昨晚遇到的那個酒吧老闆真是個識情識趣的女人,很懂男女遊戲的規則,相處很輕鬆,可貴的是還會一口算流利的英語,詹安尼決定把遊戲繼續下去。
他緩緩地把車停進公司的地下車庫,上電梯時,他的嘴角是帶著笑意的。
三,面試(上)
穿衣鏡前,舒櫻左右手各提著一套時裝,時裝平撐在衣架上,分別是束腰的裙裝。柔軟百高階的質地,優雅的淺色,毫不張揚的樣式,無不透出無言的高貴。她下意識地在身上比了比,到底是自己穿熟的衣服,竟像親密愛人一樣的服貼。
鏡中的女子美麗中帶有幾份知性,眼鏡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俐落的短髮更加突出臉型的瘦削,她看著自己瘦得青筋直冒的脖頸嘆了口氣。這兩件裙裝出席晚會、參加活動、與愛人約會都可以,但是面試合適嗎?
回上海之前,舒櫻在英國牛津大學留學,攻讀地球物理專業。她沒有工作經驗,照理那種專業畢業後,一定是進科研機構,必定要以成績和論文說話,無需為工作操心的。可是突然發生了一些事,她沒等畢業,就匆忙回國了,而且目前極需一份工作。
她讓高中時的同學也是好友林蝶幫著做了十多份履歷,可能是因為她的專業太冷僻,履歷一投出去,均石沉大海。這兩天到是幾家合資公司通知去面試,她過去一看,發現凡是女孩個個年輕、貌美,一個個飄然欲仙,娉婷,而且個個能言善道,象人精似的,有著大把名牌大學的文憑、懂外語、會電腦,她木納的書呆樣,簡直就象是走錯了門,面試時,人家掃了她一眼,就婉轉地請她離開了。
她不敢要求再高,退而求其次,轉戰私營公司。有傢俬營公司招收文案,她趕過去應聘,見已來了不少人,其中有男士,也戴厚片眼鏡的知識分子。公司見人來了差不多,也不面試,把大家帶進一間會議室,發紙,叫在場的人在一小時之內,針對市場需求,寫一份銷售企劃。舒櫻當場就傻住了,急得一腦門子汗,市場需求是什麼?銷售企劃該怎麼寫?她一概不知,最後,她交了張白卷上去。
工作一直沒有著落,上海的夏天又熱,租來的小鴿子籠般的公寓悶得透不過氣來,她一下子瘦得不像話。自以為多少也有些海外經歷,找工作會容易些,現在看來,簡直是做白日夢了。林蝶說她一直從學校到學校,做個老師可能會適應。
現在做老師不是想做就能做,不管你學歷多高,必須要有教師上崗證,她等不及,只得硬著頭皮再戰,不問方向的瘋狂投履歷。
終於又給她等來了一個機會,這次公司到是蠻大的,英國知名製藥集團在上海的子公司投收總裁秘書,招聘條件特意強調語言要有流利的牛津腔英語。這個她到是有點自信,可是她沒做過秘書,人家要是再問點別的,她估計又沒戲了。
說到底,心裡還是沒有一點底。
索性不管,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成就算了,舒櫻對著鏡子撇了撇嘴,瞟到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