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樣的詞,秦究敏銳地覺察到他對那段時光,或者說對那些人和事模糊又陌生。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也許是因為他那時候年紀還小,但是……
遊惑似乎能讀到他的想法。
沉默片刻後,他又解釋道:“我一直讀的是寄宿制學校,小學、初中、高中包括後來的軍校都是。小時候是因為沒人照顧——”
他看著照片中的女人說:“她太忙了,週末或者月假回家才能見到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印象裡,她似乎總穿著白大褂,不是剛回來就是又要出門。
他們之間的交流不算很多,可能是母子兩個太像了,都不是活潑熱情的人。
遊惑很小的時候,碰到問題會問她。
她是個聰明又厲害的人,總能給出精準的答案,但是表述的方式太過成人化,小孩難以理解。然後她會用更為理性複雜的東西,去解釋上一個答案。
就好像她面對的不是幾歲的孩子,而是什麼學者或同事。
因為記憶真的太淡太少了,想起她的時候五官都是模糊的,只記得一抹白色。
遊惑從極度模糊的記憶中回神,對秦究說:“我記得的就是這些……可能也被篡改過。”
上次楚月的話猶在耳邊,他們記得很清楚。
楚月說,遊惑的幼年和少年期都跟系統捆綁著的,系統的升級核心就藏在他的眼睛裡,見他所見的,經歷他所經歷的。如果對此毫無印象,那一定是被幹擾了記憶。
干擾必然是存在的,但秦究希望關於家人,至少關於父母的這些,還能對遊惑保留幾分真實。
因為他有種直覺……
如果這些都受了干擾,那真相可能會讓遊惑更不開心。
秦究看著照片有些出神。
那個女人靠在床頭,抓著老於的手在交代著什麼。
看久了,確實能從她的眉眼中看出三分熟悉。秦究看得很仔細,希望能從模糊的影像中看出一些遺憾或深沉的情緒。
然而沒有。
她就像在說某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秦究說:“篡改的應該是跟系統有關的部分,這些不包含在內吧。”
“不一定。”遊惑手指蹭過螢幕,轉頭對秦究說:“她的病發展得很快,住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我一次都沒有去過。按照記憶,這個場景我應該從沒見過,但是……”
“打賭麼?”遊惑隨口說著,就像在說某個打發時間的小遊戲。
他手指往後劃了一下,照片換了一張。
女人依然在說話,老於卻異常激動。
再劃一下。
女人無動於衷,老於在抓著頭髮,似乎在做萬難的選擇。
繼續劃。
又一張之後,畫面中終於出現了第三個人。
那是多年以前的遊惑自己,依照他的記憶,本不該出現在病房裡。
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他恍然抓住了一些東西。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氣味,那是獨屬於醫院的特殊味道……
還有老於愕然的臉。
遊惑許久之後輕嗤一聲。
“看,賭贏了。”
他把手機往上抬了一下。
手指倏然一空,有人把手機抽走了。
“不一定。”秦究的手臂箍過來,肌肉溫熱而堅實,“禁閉室而已,不代表完全的真實。”
遊惑“嗯”了一聲。
窗外是黑沉的夜色,他和秦究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玻璃上,雖然是虛影,卻比什麼記憶都真實。
他忽然就覺得無所謂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