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下來,秦之炎的聲音像是溫暖的大海,一層一層的將她包裹起來,連帶著骨子裡的疲倦,都漸漸消磨在冷風淒涼的夜色之中。她仰著頭,雙眼堅定地看著男子的黑眸,一字一頓地說道:“秦之炎,一趟蓬萊之行,並沒有改變什麼,所以,請你也不要變,不管你和他之間說了什麼話,我只想對你說,就算我當時沒有昏迷不醒,沒有身受重傷,我也是要跟著你走的。”
“人的一生,總是要做出選擇,當日在白鹿原上我就已經選擇了你,就不會再回頭的。”
秦之炎緩緩微笑,眼神中帶著明媚的光芒,他知道這幾日的有意疏離,終於還是被她發覺了,他伸出手來,輕撫在她的眉眼上,輕聲說道:“我只是,害怕你將來會後悔。”
青夏溫和一笑,眼淚卻隨著笑紋滾了下來,蒼白的女子一揚眉:“你會讓我後悔嗎?”
“我希望不會,”秦之炎溫柔的抹去青夏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我只是怕我不夠好。”
“你不要再好了,”青夏搖著頭,眼淚卻越滾越多,“我只怕你太好了,我就配不上你了。”
秦之炎寵溺的捧著她的臉,笑著說道:“傻瓜!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瑰寶,是我今生唯一的愛人,你受的苦,受的傷,都痛在我的心裡。從今往後,就讓我來保護你,讓你的餘生無風無浪、無災無痛,無論是什麼人,都不能再傷你分毫。”
青夏眼角帶淚,緩緩的閉上眼睛,揚起頭來,吻在秦之炎的唇角。那個眼神陰鬱的男子,那個烈火中的絕望眼神,那個風雪中長身玉立的身影,終於在心底轟然破碎,他們的相識本就是一個獵誤,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身份,充溢了太多的算計和謀略,那些跌宕起伏大喜大悲的往事,已經將兩個人研磨的千瘡百孔。或者,莊典儒說的是對的,她倆確不應該存在於他的生命裡,放開了黃金的枷鎖,白鳥才可以展翅高飛,沒有了牽掛和束縛,他才能實現他的夢想。
從今往後,南北兩極,再無過往,參商永離。
一切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第二日一早,炎字營就拔營準備回京,青夏沒有問秦之炎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她看著青兒碧兒兩個小丫鬟忙裡忙外的收拾著西風城商戶官員送給她的禮物,整整收拾了兩大車。
冬季已經漸漸過去,初春的楊柳開始抽芽,越往東走,氣候越發溫和。六日之後,到了陪都錦繡城,剛剛下了馬車就聽的快馬來報,說是秦王急招秦之炎回咸陽,有要事商議。
秦之炎微微皺眉,並沒有按照秦王所說急忙趕回京去,反而在錦繡城的官邸留宿。
青夏的外傷已經漸好,南疆巫醫的醫術果然高明,若不是還有餘毒盤踞在她的體內,幾乎已經大好。歷史變遷,物似人非,這在後世從未出現的錦繡城在這裡卻是當世最富庶的幾大都城之一,商貿之繁華程度,僅次於東齊的海城。青夏少有有這樣高的興致,進城的時候就不斷的掀開簾子朝外看去,秦之炎見她開心,到了官邸之後,吩咐了幾句,就帶著幾名親衛陪著她去逛街。
此時天色已黑,正是錦繡城最為熱鬧的夜市,青夏和秦之炎穿著尋常百姓衣著,混跡於人群之中,但卻仍舊掩飾不住身上的高潔華貴之氣,秦之炎所到之處,人人讓路側目,引得青夏一陣不滿。
然而,還沒逛多久,一名炎字營親衛突然跑了過來,說有京中有急事,宮中劉大人有要事要向秦之炎稟報。
青夏見秦之炎神情嚴肅,登時想起早上那個秦王的急招諭令,頗有些不安地看著一身月白長袍的清俊男子。秦之炎注意到她的緊張,笑著拉著她的手,就一起回到了官邸。
剛一進大門,一名年紀輕輕瀟灑磊落的男子就突然上前大聲說道:“宣王,大喜啊!”
秦之炎微微一愣,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