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也越來越憤怒,最後決定不顧一切,直接報警——就算名譽掃地也比這麼被偷窺好。”
她的臉上泛起了一陣潮紅,語氣中有了一絲不穩:
“但我沒想到,報警才是噩夢的開始!我當時通告正多,因此打算在拍戲的間隙到警察局去——但偏偏,偏偏就在拍那場戲的時候,我‘不小心’就摔了一跤,直接斷腿進了醫院!那部電影算得上是名聲遠揚,我又是個小小的明星,這麼一出了事故,場裡場外的記者幾乎把醫院圍了個水洩不通,我哪裡還有機會去報警?”
“當然,我還以為是巧合呢。可很快,這個巧合就接二連三的來了:我找偵探社的人談話,偏偏他們就記錯了日期;我約一個警方工作的朋友吃飯,偏偏就臨時有了通告,抽不開時間。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只要我想向他人求助,只要我想把自己的情況廣而告之,就會有無數的意外等著我,一次又一次。遭受了幾次後我不耐煩了,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今天手腳都斷了,明天爬也要爬到警察局去。”
“然後第二天我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困在了臥室裡。掌握了整個安全系統的AI完全拒絕給我開門,還聲稱這是它邏輯運算後得出的最安全模式,並且經過了我的最終授權。我當時只覺得匪夷所思:我什麼時候授權它把自己關到臥室裡了?我以為它中了病毒,要求它給我出示所謂授權的證據。然後它向我出示了整整十三份檔案,上面清晰的顯示:我,夏薇,在昨天的半晚,經過了最嚴格的身份證明與自由意志測試,藉此獲得了AI的最高許可權,並向它下達了幾乎無法撤銷的命令:將我自己困在臥室裡。而我本人……對此毫無印象。”
夏薇第二次停了下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心有餘悸的開始深深吸氣,彷彿再一次見到了當日癲狂而荒謬的一幕。林簡不安地動了動身體,終於低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也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比如第二人格之類的。”
“不會是第二人格。”蘇洛忽然開口:“所謂的自由意志檢測,提防的就是不穩定的第二人格與催眠狀態。一般的第二人格是無法透過測試的。”
“而且就算第二人格也不可能獲取最高許可權的。”夏薇聲音喑啞:“獲取最高許可權需要相當精細的程式操作。而我幾乎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第二人格也不可能無師自通吧?”
“不過這都不算重點了,和之後我的遭遇比起來完全已經可忽略不計了。在被困到臥室後,我當然要想辦法自救。但還沒來得及想出什麼辦法來,我就又一次毫無徵兆的昏睡了過去。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一次昏睡的時間更長,等醒來後我已經躺在了浴缸裡,雙手動脈、雙腳動脈全部被割開。然後我就死了,流血過多。”
夏薇以一種近乎冷漠的口氣說出了最後幾個字,但她的表情遠不像她的語氣那樣鎮定——她再一次的閉上了眼睛,面部肌肉有了輕微的痙攣。病房裡重新泛起了詭異的沉默,剩下的兩個男性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驚愕。
默然良久後,夏薇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從緊咬的牙縫裡蹦出來的。
“不僅如此,在我臨死前的那幾個小時裡,還發生了大量完全荒謬的現象——用你們的話說,這叫玄學法術——當時我躺在浴缸裡無力起身,只能大聲呼救,結果只要我叫出一聲救命,天上就會掉下來一條蛇或者蟾蜍,僅僅幾十分鐘後浴缸裡就滿是這些噁心的生物了,而我連趕走它們的力氣都沒有!哈,就在死前的半個小時裡,我整整二十七年接受的一切世界觀都崩潰了!而之後我乾脆魂魄離體了,在斷氣之前的那半分鐘裡,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漂浮了起來,還能看見下面自己的屍體!”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如電直射到林簡臉上。林簡不由得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