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婭得意的說過,她是在南楚大氏族於天澤的莊園外抓到奄奄一息的烈雲髻的,這妖女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於天澤的府上殺人放火,受了重傷,不然也不會這樣輕易地被擒。
青夏聞言心下微微一顫,於氏一族是南楚有名的大族,南疆的火家軍火烈就是他的外甥,火家軍的家主火夫人是他的親妹妹,嫁人之前叫於初晚,當年是南楚有名的美人,若不是前代楚皇好男風,也許就進宮當了皇后。於初晚有孃家撐腰,向來飛揚跋扈,楚離當太子的時候,還曾和她有過一段香火情。
然而,青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在八年以前,當時她還在南楚後宮,無意中撞見楊楓和他的兄弟吵架,口口聲聲所說,似乎就是同這個於天澤有仇。而烈雲髻為何會去招惹這個南楚當權人物,原因就不言而明瞭。
看著烈雲髻即便是睡夢中仍舊是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青夏不由得輕嘆一聲,這世上痴情人眾多,烈雲髻雖然聲名狼藉,卻比太多人都要重情重義。
又過了二十多日,青夏已經不再抱有楚離會趕上來的希望。她仔細的思考了當時的所有細節,最後沉重的知道,她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線索,沒有打鬥痕跡,沒有書信留言,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兆和不妥之處,以楚離的性子,怕是又會以為是她不辭而別,離他而去吧。
青夏不敢去想他該有多傷心,只能自我安慰的想,這樣也好,總好過她死在他面前,讓他難過。
世事離奇玄妙,今日她的心境,何曾不是當初的秦之炎,只是希望楚離不要如她一般,傻傻的尋找,苦苦的等待。
一個月後,眾人來到了皮山,翻過去,就是大秦境內了,也就是後世所說的阿富汗。歐絲蘭婭沒有翻越皮山,而是命令隊伍迴轉,在附近的小鎮置辦了些西域的貨物,喬裝返回中原的商人,踏上回程。
青夏這時終於可以斷定,他們的目的地仍舊是關內,歐絲蘭婭此行,不過是為了躲開楚離罷了。心內對於XX屢次佔了上風的女人,越發的顧及了 起來。
一日清晨,歐絲蘭婭接到了一封大鷹叼來的書信,看完之後面色就凝重了起來,也不再冷嘲熱諷,轉而加緊趕路,除了少數掩飾所必須的貨物,其餘的全部丟掉,日夜不息,匆忙趕路,連行蹤的掩藏也不再留意了。
這日,經過烏孫邊境的一座小城,眾人人困馬乏,歐絲蘭婭無奈下宣佈休息一晚,一眾大漢歡呼一聲,就前去客棧投宿。這時,一隊人馬突然經過身前,青夏眼尖,突然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不由得一驚,凝神望去,瞪大了眼睛。
對方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皮草大裘,身後跟著十多個匈奴漢子,人人高頭大馬,一看就是貴族。那個男子也看到了青夏,眼神一頓,臉上頓時現出欣喜的神色,回頭跟屬下招呼一聲,騎著馬就在大街上賓士了起來,幾下就跑到眾人身前。
歐絲蘭婭眼睛一轉,一個箭步靠上前來,手上金蛇小劍狠狠的抵住了青夏的後腰,搶在青夏之前開口嬌笑道:“不知各位有何貴幹,可是和我這位妹妹相識嗎?”
青夏面無表情,那年輕人的眼睛在青夏和歐絲蘭婭身上一轉,突然笑著說道:“不認識,我就是覺得這個女人長得不錯,不過看到了你,就不這麼覺得了。”
歐絲蘭婭鬆了一口氣,面上還是嬌笑道:“呀,這位大人真是抬舉了,我一個南走北顧的走馬商人,僅有的那幾分姿色也被風沙吹沒了,那裡入得了您的眼,您就別取笑我了。”
男子哈哈一笑,說道:“本來還想帶你回我的帳篷,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人所難。這種事情,還是雙方心甘情願才有意思。行了,我走了,土敦,哈密寨子的魯魯哈不是有個能捏出水的女人嗎?快帶我去。”
說罷,一群人就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