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她說話了。”
視線瞬間收回,千道流側目,帶著些驚訝。天夢仍然是那那副滿臉疑惑的模樣,口中唸叨不停,但沒發出一點聲音。
千道流很相信自己的聽力,在這大殿內,除了自己、天夢、千仞雪和千寒羽外,沒其他人了。
千道流一直在注視著千仞雪,對於千仞雪的神考,他比誰都上心,那是他的親孫女。
千道流反思過自己愛千仞雪的方式是否有時候會太過自我了,千道流也知道千仞雪被這種關愛方式傷害過,千道流想要做出改變。
千仞雪怨過千道流,千道流能聽出來,但千仞雪確實在意他的安危,在意他是否能活著。
千寒羽在神考前和千道流交談過,千道流是自豪的,因為千仞雪一直被千寒羽認可著,因為千仞雪和千寒羽說了她顧慮,這份顧慮就是千道流的命。
他的孫女啊,哪怕心底對他這個老人家有多少的不解和傷心,她也做不到看著千道流再次因她而殞命。
千道流也害怕過,千道流敬畏千寒羽,因為這是先祖,因為千寒羽是神,千道流沒從千仞雪的言行中看出太多的敬畏,千仞雪會向千寒羽提要求,千仞雪不是因為千寒羽是神才語氣帶著些許敬意。
千道流有心想要糾正千仞雪對千寒羽的態度,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小雪和自己是不一樣的,小雪她成過神,還是天使神,這種態度沒什麼不對的,但那是神祖,是我們千家歷代的信仰,小雪或許該更為尊敬些。
兩種想法經常在打架,但千道流也只是想想,因為千仞雪那段時間被他和比比東強制外放了,千道流沒機會和千仞雪親自說這些。
對於千寒羽,千道流有的只是家傳印象,他怕千仞雪因為這些言行,而無意觸犯千寒羽。
【她很在意你。她算得上一聲好孩子。】
【第九考,她不需要你用生命來開啟。】
是誇獎嗎?
不過後面那句話算好事,他能一直陪著他的孫女了,看著千仞雪成長,看著千家新出一個天使神。
他的孫女揹負了許多,雖然千仞雪和千道流談過這些,但千道流又怎會聽不出千仞雪暗藏著焦躁、急切。
千仞雪在不安、在害怕、在惶恐,因為失去過,所以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在意,她怕自己會做不好,她怕自己會重蹈覆轍,她怕......她的無能為力。
那些掩藏在平靜話語之下的無助與迷茫。
千仞雪想依賴他們這些長輩,但千仞雪也想脫離他們這些長輩的幫助而去獨立。
我可能真不算是一個稱職的爺爺。千道流惆悵的想著。
量心而定。
這是千寒羽和千道流說過的,千仞雪的神考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多數是由著千仞雪的內心而產生的。
“小雪說什麼了?”
有些絲線已經鬆動,這證明著千仞雪的神考在順利的進行著,千道流都看在眼裡。
“她說她想出來,她要離開。”不解的皺眉,天夢重複著這兩句話。
“老爺子,在這種時候,我能做什麼?”抬頭看著仍舊困在神考中的千仞雪,天夢咬著自己的下唇,為難的思考著。
“你聽不到她說話,但我可以,所以,我一定是能幫上千仞雪的。”轉頭看向千道流,天夢語氣誠懇。
“我該怎麼做?”
怎麼做?
收回視線,負手而立,千道流呈思索狀。
他也想知道該讓天夢做什麼。
天夢是一個意外,一個讓千道流想要抹除的意外。
對於天夢,知情者皆是不喜,但他們也不至於將這不喜直白的表露在天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