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般的夜幕之中,無數的人影在黑暗中閃動,他目光的焦距遠遠的看著前面巍峨的龍脊山脈,那一處,是大秦的皇陸,是北部無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他早就該知道,若真的是她,怎麼會這樣輕易的被人發現擒住。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跟自己說,再也不會去做這樣令他噁心的事情。可是當一份份諜報傳來的時候,他仍舊是想也不想的跳上戰馬,飽含著希望而去。
即便是在目前選樣的窘境之中,他仍舊是來了。
有些東西悄悄的在他的心裡紮了根,他以為只要拔出來就會無事,卻忘記了有些傷口是根本無法癒合的。它們只會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下悄悄的腐敗、潰爛,散發著滔天的惡臭,燻的自己都不再像是自己。
“暴君!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一聲清厲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動了沉思的楚離。他緩緩的垂下頭去,看著那名一身粗布麻衣卻難掩秀美之色的女子,沉默不語,充滿了無形的壓力
女子凌然不懼,仍舊用充滿仇恨的眼睛望著楚離,寒聲說道:“你這個昏庸的篡逆叛賊,殺父棄母,毒害兄弟,殘害忠良,定會國破家亡,死無全屍!”
“大膽!”兩例的黑衣衛厲喝一聲,紛紛上前。
楚離淡淡的一擺手,沉聲說道:“你是上官家的什麼人,”
“你?”女子大驚,驚慌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柔妃偷偷賄賂採石谷官員,放出上官家的餘孽,你們當真以為我不知?”楚離冷哼一聲,冷然說道:“何況,你的這一張臉,根本騙不了人,你是上宮敬的小女兒,上官柔湘。”
女子大驚失色,面上再無半分血色。
上宮家於半年前,由於反對楚離的圈地政策,遭到朝堂上楚離一黨的彈劾,最後一代賢臣,被髮配南疆一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上官一族男子盡皆斬首,女子發配採石谷為奴,上宮敬是三朝天子之師,主持歷代科考制度,門生遍天下,在天下舉子的上書下,保得了性命。可惜卻在發配的路上死於惡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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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魔鬼!我父親衷心為國,為官清廉。你卻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會放過你的!”絕望的女子突然破口大罵,尖聲嘶叫了起來。
楚離面色一冷,寒聲說道:“怪只能怪你們上官家看不清形勢,認錯了方隊。”
上官敬是天子帝師,然而,由於當年楚離在東齊為質,就轉而成了淮南王楚笙的老師,後來楚離回國後,和十三王爺併成一黨,支援廢太子,立灘南王為儲君。楚離為了鞏固地位,才將上官家除去。
“回營!”楚離再也沒有心情留在這個地方,對著其他人沉聲說道。
“是!”一眾黑衣衛齊聲應是,轟隆跟在後面。皚皚的積雪上,黑色的騎兵一身戰甲,顯得十分醒目。
“你這個魔鬼!”淒厲的慘叫聲在身後響起,絕望破碎的怒罵漸漸轉的惡毒,上官家的小女兒上官柔湘厲聲尖叫著:“淮南王已往去了東齊,蕭太后不會再支援你!火家軍的老姑婆已死!南疆的烏絲聖女也已經逃亡,天下再也沒有支援你的人!你的死期就要來了,你這個叛逆!賤種!卑賤低下的男人……”
淒厲的喊叫聲仍舊迴盪在夜色之中,楚離頭也不回的飛馳而去,鵝毛般的大雪從天而降,天地間一片蒼茫的潔白。冰冷的積雪將一切血腥和黑暗都掩蓋了下去,只餘下一片聖潔的光輝。
是誰,在黑暗中艱難的跋涉?
是誰,在絕望中痛苦的呻吟?
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