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因為愛,才會有恨,有失望,有不甘,更會有擔心,有害怕,有掛念,有愧疚和不捨,每一次危難之際,她的腦海之中第一個迴盪的人都是他的臉,都是他一身黑甲劍眉星目的模樣。他的愛太沉重,太濃厚,她回應不起,更說不出口,那麼就讓她為他而死,用這種方式去報答那永遠也無法吐出唇角的刻骨銘心。
命運讓她一前一後愛上了兩個人,註定了要讓她為一個走遍天涯海角,再為另外一個奔赴黃泉。
礌石、滾木、石灰、沸水,全都派上了用場,匈奴人完全用人命鋪出了一條路來,城牆上幾處缺口突然同時被開啟,匈奴人口裡叼著狼刀赤著膀子爬上了城樓,楚軍不敵,瞬間就有幾人喪命。驚呼聲頓時響起,下面的匈奴也齊齊歡呼,青夏眉梢一挑,身形瞬間化成一股旋風,長槍有若蛟龍,點刺挑殺,狀似瘋魔,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全都是最直接最實用的方法,槍槍刺入敵人的要害,鮮血噴湧,腥臭逼人,人如槍,槍如人,出手迅速,好似神蹟,彈指間刺出百槍,誅滅百人,白甲將軍長搶拄地,旋風收勢,面色冷然的看著前方,眉心的血絲緩緩流了下來,可是她的面色卻沒有一絲波動。
楚軍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青夏動武,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文弱,智謀決斷算無遺策的大都督竟然還是一個武藝上的高手。短暫的沉默之後,巨大的歡呼聲陡然響起。南楚的軍人們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迅速的回到各自的拼殺之中去,匈奴人頓時苦不堪言。
燕回放下望遠鏡,嘴角牽起,轉過頭來淡笑道:“果然是她,南兒,你有對手了。”
昭南少將面色沉靜,沉默的帶上頭盔,穿好護甲,剛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說道:”義父,刀劍無眼,請不要靠近戰場。”
燕回點頭笑道:“你讓我去我也不去,沒得弄髒了我的新袍子。”
淒厲的戰鼓突然響起,匈奴人還沒完全退出戰場,西川的大軍就呼嘯著壓了上去,齊安坐下的大將孟邦對齊安恭敬的說道:“太子,莫昭南出兵了,我們要不要上去?”
齊安騎在馬上,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先不忙,等西川退下來我們再上。”說罷,東齊太子陰狠的一笑,摩挲著一旁的望遠鏡,低聲嘆息道:“沒想到真的是你,你還真是對他死心塌地,只是不知道,我們這樣一輪又一輪的車輪戰下去,你能堅持多久呢?”
整整三天,青夏都沒有合過眼睛,楚軍傷亡並不大,實際上是對方的進攻並不猛烈,但是卻從未有絲毫的停歇,他們彷彿是商量好的一樣,一輪又一輪的車輪戰輪番上陣,不給楚軍半點休息的時間,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只是無休的纏鬥,似乎在等待什麼一樣。
青夏當然知道他們在等什麼,若不是有梁公子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悄悄出營,她也可能早就出城和對方決一死戰。
他們在等,等待楚離殺進來救自己,而自己也是在等,等待楚離遠離大漠,為他贏得離去的時間。
天色漸漸灰暗,坦搭計程車兵漸漸退了下去,聲勢漸小。青夏一身銀白的鎧甲已經變得滿是血汙,三日以來滴水未進嚴重消耗著她的體力,她將隊伍分成三隊,輪番上陣,每一隊只有三千人,防範起來十分吃力,可是這也好過無休止的與敵人對抗。
火頭軍抬上了幾口大鍋,好在樓蘭富庶,人雖然死了東西還在,他們並不至於斷糧。
熱氣騰騰的白米飯被端上了城樓,前排計程車兵們還在戰鬥,後排的軍人卻端著飯碗開始大吃,幾口將米飯吃下之後立刻站起身來,接替前面計程車兵繼續守城。
前天的下午,青夏正和一群士兵一起吃飯的時候,一隻流箭射來一下子穿透了一名黑衣衛的腦袋。那是匈奴特有的射鷹的箭,勁頭很大,上面還帶著倒刺,噗的一下射掉了黑衣衛的半邊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