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人揪著,身體在水泥地面上被託著。嘴巴被人塞了什麼。防止他叫。然後,是相同的疼,相同的痛。始終不能習慣。神經始終傳來訊號,告訴他那肆虐的感覺。
走了。他們。他卻動不了。趴著。
感覺有人站在附近,抬起眯蒙的眼睛,他看到那個說愛他的人在那裡殘酷而戲謔地笑。他又慢慢走過來,蹲下身,他的兩個手指夾著他的下巴。
嘖嘖嘖,真可憐啊。看得。感覺還好嗎?齊皓?
他沒有力氣回答,也不想回答。如果想要報復的話,就來吧。
每天一頓這樣的夜宵,可好?他繼續問。
殺了我吧,李文標!
呦呵,算到我頭上來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這個不是我指使的。如果是我,我會不碰你?打打就算?別開玩笑了。
何必,再裝?他挑起眼睛看他。
媽的!操你媽!他媽的我就是裝了,我他媽的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廢物!李文標大吼。揚起手,卻發現齊皓的腦袋已經垂了下去。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傷痕,這樣看著,像是睡著了。睡得不安穩,皺著眉頭。可是,他的身體,估計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該恨他,對不?看有人收拾他,應該高興,對不?看著他越慘,他應該越開心,對不?他害他坐牢,他殺了他的兄弟何豹。他該死1000遍,那是他一直唸叨的,可怎麼,如今,卻是該死的心疼啊!
打從看到他穿著和他一樣的囚犯服裝出現在他面前開始,打從看到他也印著監獄編碼開始,他想過無數方法的報復和折磨。他進來的時候,也是用拳頭爭來了今天這個地位。7號筒子的老大。可是,監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他每次想到他是被齊皓報警抓進來,他就想逃出去把他殺了。他計劃過,不過,還沒實施,他就聽說,齊皓居然殺了何豹。而過了不久,他居然也進了他所在的監獄,他所在的筒子。齊皓因為防衛過當致人死亡被判入獄2年。真是蒼天有眼。
他記得,齊皓看見他的那一刻,驚愕了一下。嘴唇好像動了動,想跟他說什麼。他卻把所有的仇恨化為刀子出現在他的眼中向他刺去!從那時起,齊皓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如果他要天天給他‘消夜’,那簡單得狠。多少人都手癢癢。欺負了剛進筒子的漂亮小雛,大家樂此不疲。不過,沒用他動手。有人先來。
他很奇怪,齊皓為什麼不告訴獄警。從他開始每晚捱打到現在已經1個多月,獄警沒有任何反應。
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趴在地上昏睡的齊皓。李文標攥著拳。
第二天上工。李文標看見他佝僂著身子,推著一輛裝滿沙子的推車。他看到他的腳在抖。頭上都是汗。天氣並不熱。旁邊有人遞來了香菸。李文標看著齊皓,抽著。他覺得他大概挺不了多久了。
果然,那小子身子一矮,摔在車旁。李文標差點躥起來。但他止住了。
有獄警把他帶走了。放工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天黑以後,大家看電視,看報,有人講渾笑話。李文標滿腦子烏突突,聽不進。
齊皓是在大家要睡覺的時候回來的,有獄警陪著。李文標估計他的傷應該被發現了。他等著獄警喊號,他等著獄警把那些打他的人揪出來,他等著那些人承認背後的主使是誰。
怎麼知道,獄警只是象徵性的說了兩句常說的話,就走了。
齊皓蔫頭耷腦地躺回床上。李文標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閉著眼睛,睫毛翕動。
跟獄警怎麼說的?李文標問。
說自己摔的。
你有病還是想死啊?!
想死。
想死自己撞牆去!
那也行。齊皓慢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