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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唱歌的是華子,33歲了,之前的10幾年都是在牢房裡度過的,才出來不過兩個月,他和趙峰是從小長起來的。據說出來以後,對北京的變化震驚不已。他唱的是那首很老的粵語歌《愛拼才會贏》,好聽,勁道十足,大家都給他鼓掌。唱完就有個小姐搶過了麥克風,唱的是什麼六月的雨,跑調還膩味。
易水覺得耳朵受了煎熬了,也噁心了。她喝了口水,她從來不喝茶更不喝酒,趙峰每次都叫服務員給她一杯白開水。喝完就站起來,到伺服器上選歌,大家都說她唱歌好聽,這決不是奉承,易水唱歌確實讓人動心。她想唱梁詠琪的《凹凸》,這時候那個小姐也唱完了,易水還沒選好,那小姐興奮地喊著“我還要唱一首”就跑過來把易水擠到一邊,易水沒有意料到,怔怔的看著她,那個塗著猩紅大嘴的女人還在那裡興奮地選著歌。
音樂聲嘎然而止,屋子裡安靜的出奇。那個小姐回過頭來嗲著“怎麼回事啊,真討厭!”那個“厭”字明顯沒了氣息,因為她看到易水冷得可怕的眼神,再往後看,就看到了一屋子剛才還熱火朝天此時卻滿面冰霜的人們!趙峰走過來攬著易水坐回沙發。然後就有個人上去給了那小姐一巴掌,這一巴掌夠狠,致使她撲向了茶几,乒乒乓乓碰到了滿桌的酒瓶。這時候,那個易水很不喜歡的東北女孩過去很兇狠的拽著那小姐的頭髮把她提起來,那小姐哭著求饒。
其他的小姐都嚇得跑了出去。東北女孩把那小姐推倒在地上,然後和同來的另一個女孩不停的踢著、踹著,並且大聲罵著“***不想活了吧你!”那小姐滿臉是血,地上蹭著一道一道猶如軌道的血,她哭叫著“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易水說走吧,趙峰就站起來給她披好外衣拉著她往外走,所有人都站起來往外走,經過那個滿身是血的小姐。
歌廳的老闆一直守在門口,見他們出來就上前跟趙峰陪著笑“二哥,你別往心裡去,新來的不懂事,不認識您”,然後又跟易水賠禮。
易水看了一眼那個老闆,又把眼睛看向別處,說:“一會兒,帶她去醫院吧。”
本來歌廳老闆說什麼也不收這次的包間錢的,但趙峰還是給了,他不是霸王。
從歌廳出來已經過午夜了,大家問趙峰去哪兒,趙峰說:“易水該睡覺了,你們去玩吧,我們回家了。”然後大家都上了各自的車,趙峰和易水往東,其他人往西。
在車上,趙峰很輕鬆的和易水聊天,易水喜歡這種時候的趙峰,沒有那些人,趙峰就是個最普通的人。易水和趙峰兩個人在一起很有羅曼蒂克的感覺,溫馨、隨意,有時候開著車,趙峰會給易水吹口哨講笑話,很難想象趙峰在外面是那樣的一個人物。
但今天的易水有些沉默,趙峰問是不是還在想剛才的事?
易水沒有說話,她一直看著車窗外,車很少,車速有些快,有無數的高樓和路燈被無情地甩向車後。偶爾也有剛下夜班弓著身子頂著風騎車往家趕的人,還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佝僂著走。在看不到的避風的角落裡,有多少無家可歸的人瑟縮著難以入睡?有多少孤獨寂寞的人在某個霓虹燈閃爍的酒吧裡宣洩壓抑?又有多少睡得酣熟的人們舒服地躺在單元樓裡自己的床上?更有多少和剛才那個小姐一樣的女人或男人們在某個包間裡為了錢出賣著自己?
易水突然說:“其實她們也是為生活所迫吧?”
趙峰沉默了幾秒鐘,說到:“很多人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到了後來,這些人裡的大部分都離不開這樣燈紅酒綠的生活了,她們可以吃喝玩樂又有錢掙。”
“可是,她們得不到別人的尊重。”
“不尊重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呢?”趙峰的右手握住了易水的左手,說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