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洩露了訊息。
青夏默不作聲,突然抬起腳,一步一步的走到血泊之中。
遍地的青草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所有婦孺的屍體都以詭異的姿勢呈現著,年老的白髮蒼蒼,足足有七八十歲,年幼的甚至還在襁褓之中,還有的年輕女子褲子被扯下一半,下體血肉模糊,狼藉一片,一看就知道是以什麼方式屈辱而死,遍地都是牧民家中的財物,牛羊早就已經一個不剩,除了他們這群無言以對的南楚人,就只剩下那些叫囂的鷹鴆在不停的尖鳴著,竟然毫不怕人。
阿洛貝的嘔吐聲仍舊刺耳的迴盪在空氣中,所有的楚軍眼睛都有點發紅,他們都是帝國的精銳,出身都是上層的氏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在戰場上也是最最勇猛的戰士,刀鋒凌厲,可以追隨他們的王走遍天涯海角,殺死所有兇猛的敵人,可是他們的屠刀卻從來沒有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即便是曾經配合青夏完成過絕戶計的黃彪,也不曾這樣大規模的殺戮,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鼓譟的情緒在胸腔裡迴盪,有人的麵皮漸漸發白,眼睛充血,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
阿洛貝喃喃的聲音不斷的衝擊著眾人的耳膜,紅衣少女咬著嘴唇,一張小臉滿滿都是憤怒,一遍又遍的重複著“魔鬼魔鬼”,像是一柄柄尖刀一樣一下一下的狠狠插在眾人的心裡。
嘭的一聲,一名士兵的長刀突然掉在地上,刀鋒撞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憤怒的情緒在軍隊裡迅速的蔓延了起來,有些士兵乾脆摘下頭盔狠狠的摔在地上,以發洩心中的怒火。
他們跋涉萬里,只為了營救他們心中那個孤傲決絕、氣吞山河的王者,那個他們誓死追隨的帝王,卻不想九死一生踏進沙漠之後,面對的卻是這樣血淋淋的事實。
跋涉萬里,隨扈而來?
“都幹什麼?要造反嗎?”宋楊轉過身去,怒聲喝道,只見一名士兵正要脫下印著大楚軍凱的鎧甲,不由得大怒,唰的一下拔出腰間的戰刀。
刀鋒銳利,剛剛指向士兵的脖頸,唰唰聲齊齊響起,二十多名士兵同時拔刀,站在那名士兵的身後,刀鋒隱隱帶著鋒利的寒芒,對準了宋楊的胸膛,宋楊麾下的黑衣衛見了大怒,也一起拔刀,寒芒相對,殺氣瀰漫,其他的南楚軍人圍立在一側,各懷心思的觀望著。
這隊一路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的南楚精兵,終於在這一刻生出嫌隙,刀鋒相向,劍拔弩張。
這時,一個清淡但卻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年輕的將軍站在死人堆裡,蹲在地上,仔細的翻看著那些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看也不看這邊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都當我死了是嗎?”
聲音不大,可是剎那間卻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在眾人的心上一樣,讓所有人的頭腦頓時都清醒了起來。從海市到北地,從北地到白登山,從白登山到西北大漠,這個昔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錦繡公子一樣的東南大都督已經深深的威懾了所有的人,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於給她半點輕視。一路上,這個單薄消瘦的當朝一品大官每日睡得最晚,吃的最少,和普通士兵一樣,甚至比普通士兵還要堅忍,算無遺策,智謀絕頂,見識廣博,對於北地的瞭解甚至超出那些常年居住於此地的嚮導,無人不心下佩服。
一萬雙眼睛齊齊轉過去,看著他們的頭領站在死人堆裡,不斷的翻動著那些死去的屍體,人人大惑不解,不解中甚至還帶有一些希望。
青夏在死人堆裡翻看了許久,終於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眾人之前,眼神銳利的在之前拔刀的那幾個士兵身上掃過,不帶一絲感情的寒聲說道:“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大人,”
“跪下!”一名士兵剛想辯解,青夏眉梢一挑,突然厲聲喝道。那名士兵一愣,就梗著脖子站在原地,滿眼的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可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