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色清朗,月光灑在稽下城鱗次櫛比的屋頂上,就彷彿像整座城池都覆了一層銀白色的雪。 陣法裡,千雲生正握著兩枚靈石,專注的把自身的靈氣排出體外,順帶著把佛光也都堆積到指尖之上,再引導著地獄火把佛光燒淨。 這一過程特別的緩慢,千雲生從回來之後忙到現在,也只是剛把一半的佛光逼出體外。 “聞菩薩之名者,或贊、或瞻、或稱名、或供養,當得反生於三十三天,永不墮惡道。” “我今來際,為罪苦眾生,廣設方便,眾生頌我真名,哪怕如地獄諸鬼,亦盡皆拔脫。” 一段段清平子記述在實錄裡的文字如流水般從千雲生腦海裡湧現出來,再歸於沉寂。 就在千雲生正準備鼓足餘力,一次性把佛光全部排出體外的時候,突然一隻火紅的紙鳶無視禁制的投了進來。 千雲生皺起了眉,收回法力,一抄手把異常靈動的紙鳶捏在手上, 只聽得紙鳶裡傳出王伯的聲音:“千公子,麻煩趕緊來城主府看看,又有妖魔作亂的痕跡了。” 千雲生把傳訊靈符一收,心下皺眉道:“不是已經把妖魔圍住了,莫非逃了出來?” 當下不敢怠慢,連忙把東西一收,往城主府趕去。 千雲生趕到城主府的時候,只見得七八具屍體被擺在了城主府內的廣場上, 這一次不但張公子、沐雪晴都在,甚至連平時久不露面的靜慈和城主大人都出現了。 千雲生被王伯領進院子的時候,場子裡很靜, 他也識趣的與站在高處的張公子和沐雪晴點了點頭,躲到了一邊,並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買的火雲佩, 這東西在沐雪晴面前試了,擋住自己的妖屍氣息毫無破綻,也不知道現在在靜慈面前還能不能過得了關。 忐忑了一會,發現靜慈的關注度不在自己這裡,才稍稍安心下來。 場子裡跪了幾十號人,城主大人正在親自問話, 千雲生也凝神細聽了一會,才搞清楚來龍去脈,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下道:“這魔災是越變越詭異了啊。” 原來這裡跪著的人都是稽下城三三六、三三七、三三八等幾個哨所的, 自從出了妖魔之後,稽下城把城外所有的人都編了號,十戶一甲,十甲一保,全都編了起來。 並在每十甲中都設了一個由仙師帶隊的小隊組成的哨所,這些人白天出去務農,晚上回來集中看管,無故不得隨意外出,甚至就連村落之間都要路引才能通行。 這樣一來,哪怕稽下城外少了一個人,最晚到了晚間收隊的時候,就能被發現,直接上報,這也是為什麼妖魔被一步步逼進包圍圈的原因。 這還不算,甚至為了圍捕妖魔,稽下城把城外的妖獸包括野獸都清理了一遍,甚至當時為了加快清理的速度,整個城池都整體出動了一遍, 可以說已經快要經營的像鐵桶一般了。 沒想到就算這樣,今天夜裡,還是連續有四個哨所遭了妖魔的毒手, “你是說這妖魔並不固定成什麼形狀,有時像皮革一樣打上去梆梆作響,有時候又像流水一樣,打過去一下就從身體裡穿了出去?” 城主大人親自向著臺階下面一個滿臉是血的漢子問話。 “大人明鑑,小的帶著哨所裡的人當夜守在陣法裡執勤,沒想到那妖魔來的極為迅速, 陣法甚至都沒有擋住幾息,就被他像流水一般的穿透進來,一下被他殺了我們兩人, 要不是那妖魔急著屠殺陣法裡聚集的眾人,恐怕小的就逃不出來了。” 說完,叩頭在地上,梆梆作響。 城主大人抬了抬手,示意府裡走出兩人把他架了下去,轉頭往靜慈這邊望去。 靜慈也皺了皺眉,問沐雪晴道:“圍剿那邊真的毫無動靜?” 沐雪晴點頭道:“我剛得到訊息,就往那邊又查探了一番,確實不是那邊走脫的,看來是有新的妖魔出現了。” “阿彌陀佛”靜慈聽完,低低唸了聲佛號,閉上了眼,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 許久之後,她重新把眼睛睜開道:“老身要守著這陰河水,不能輕動,否則就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既然這妖魔能一夜間連襲四座哨所,看來比我們圍住的那隻妖魔還要強大,” “為今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