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拱手為禮。待聽到薩平遙想當年之語,麵皮禁不住微微發燙,當年他在福建為官,並不是怎樣顯赫的官職,絕少有機會高攀薩家這等頂級豪門。縱有幸出席薩家的宴會,也只是在一干權貴當中敬陪末席,只能遠遠瞻望。正因如此,待他回到大都靠上了樸不花這靠山青雲直上後,每每想起當年之事,對於薩家的豪富作派仍是心折無比。所以在反駁趙禹之時,才會張口就說出薩家之名,一面是想借此抬高自己的交際門路,一面則是心中潛意識仍把薩家當作高不可攀的存在。
哪怕他如今身份已經今非昔比,在面對薩氏子弟時,心中仍有些底氣不足,頗有自慚形穢之感。待聽完薩平的問候致歉之語,他連忙拱手道:“薩兄言重了,咱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哪裡會……慢著,薩兄所說的少主人,莫非就是這位王公子?”
說著,他眼中再次泛起驚駭之色,望向正笑吟吟的趙禹。
薩平聞言後,似是頗為自豪狀說道:“我薩家雖不算得鐘鼎之家,但肯甘心奉之為主的也少之又少。我家少主人,自然就是這位南洋王家的王尊王公子。”
講到這裡,薩平又一臉恭敬對趙禹彎腰行禮。那有板有眼的模樣,令趙禹心中不禁莞爾。
此言一出,眾人望向趙禹的眼神中驀地泛起一層濃濃敬畏與好奇之色。薩氏一族家累萬金,是真正可輕王侯的豪貴之家,可是竟然甘心奉這年輕人為主而以奴僕自居!如此聳人聽聞之事,若非親眼所見,他們便連想也不敢想象!
樸大寶對福建薩氏所代表的意義不甚明瞭,只是看到自己新結識這位王公子僅僅手下一個奴僕,便能與堂堂丞相大人稱兄道弟,已經樂得眉開眼笑,自此對趙禹的身份再無懷疑。聯想到先前所知的情報,他再望向趙禹的眼神益發熱切,這哪裡是一個人,分明就是一尊活生生的財神啊!
搠思監卻仍不肯死心,繼續刨根問底道:“可是,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南洋王家之名?也從未聽說過薩家有什麼頂頭的主上!”
薩平來的路上早聽楊逍描述過此間情形,聞言後便笑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少主人這一家在南洋定居已經幾百年,向來低調做人,但影響力卻極為深遠,正應了‘潤物細無聲’這句古話。南洋那些子民,泰半受惠於王家,但卻絕少知曉此事。甚至我家都是在二十多年前才得到老家主賞識拜入王家門下,至於那些尋常人,又哪裡會有這等榮幸!”
聽到薩平這話,眾人再次禁不住齊刷刷倒抽一口涼氣,根本想象不到這王家究竟是何等的龐然大物,竟連豪富如福建薩家都以拜入其門下為榮!
薩平見搠思監仍是不肯相信,便繼續說道:“丞相是否還記得有一年所有南洋來的珠船皆銷聲匿跡,令得福州一地珠寶陡然漲價數倍?”
搠思監仔細回憶片刻,才點點頭說道:“有這樣一件事,當時的解釋不是說南洋暴風大雨阻隔了海路交通?”
薩平笑著搖搖頭道:“對於不夠資格知曉內情的人自然要這樣說,實情則是,當年乃是我家老家主也就是王公子嫡親祖父大壽之期,天保九如之喜,整個南洋的珠商商議為老人家祝壽,將南洋一整年採集的海珠皆留存下來,搭建了一座祈福高塔!我有幸代表寒家前去祝壽,親眼見到那畢生難忘的景象,足足數十丈高全由珍珠搭建起來的佛塔,幾乎佔據了一小半的島嶼!諸位不妨設想一下,這樣雄壯景象,只看一眼便能足慰平生了!”
薩平這番話講出來,整個閣樓上頓時鴉雀無聲,便連呼吸聲都沒了,針落可聞!幾十丈高珍珠搭建的佛塔,不要說想象出那個畫面,單單聽到這個字眼,眾人便驚駭得連呼吸都給忘卻了!
撲哧一聲輕笑打破了閣樓中持續良久的沉寂,卻是趙禹實在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入城中來他雖然也一直在裝腔作勢,但總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