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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禹又在莊園外徘徊良久,眼見宵禁時間將近,趙敏等人仍未出來,只得離開。返回住所的路上,他又去找了李成儒一次,著秘營人手仔細查一查那莊園的動靜。
回到住所後,韋一笑卻並不在。趙禹等了片刻,一身夜行衣的韋一笑才從窗戶竄進房中來,揚了揚手中一卷紙,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有了這東西,咱們便是真正在揚州城居住多年的良善之民了。”
趙禹接過紙捲來瞧瞧,發現乃是揚州府戶籍證明的文書,上面印著揚州府衙鮮紅的印章,才知韋一笑竟潛入進府衙去盜了大印來用。他收起了那文書,笑道:“這倒好,有了這東西,咱們行事更方便。蝠王真是好輕功,不拘龍潭虎穴,都能出入無禁。”
韋一笑笑一聲,說道:“本欲再耍那知府一耍,不過我在他案頭上見到幾份信件,皆是**那楊完者魚肉百姓、橫行不法的奏章。這韃子官雖然可惡,總算有些可取之處,便且做罷了。”
趙禹將李成儒那裡得來的情報講了講,說道:“那楊完者頗為機警,卻是沒有在城中留下太多著痕跡的線索,實在有些為難。”
韋一笑沉吟片刻後說道:“不若由我長驅直入衝進苗軍大營去刺殺此人?只要一擊得手,或戰或逃,於我而言總不算太過困難。”
趙禹搖頭道:“這是下下之策,且不說當中十分的兇險,單單我們對苗軍大營的佈置全不知曉,成功的機會就微乎其微。就算能夠成功摸到中軍大帳,以楊完者此人的謹慎,另設副車的可能性極大。這樣一個劣跡斑斑之人,卻不值得蝠王拿自家性命去換。我們且再等上一等,終會覓到合適機會。”
兩人又商議片刻,便熄燈睡覺。
趙禹平躺在**,卻了無睡意。以趙敏的性子,突然出現在揚州,必然不是隻為了遊玩那樣簡單。可是揚州究竟有什麼事情值得她親自跑上一趟?莫非汝陽王李察罕已經決定要對江南用兵?
這一想法方一出現,便被趙禹否定了。他對元廷現在的形勢也有一些瞭解,數年前汝陽王李察罕被罷職**,其後不久元廷丞相脫脫也在與張士誠交戰的陣前被罷相,數十萬軍隊譁變,一戰而喪。這幾年內,元廷因無可用之將,無奈繼續啟用李察罕,但卻猜疑不減,聲勢已經大不如前。
汝陽王李察罕現下在元廷的處境也很微妙,他並非皇室出身,卻有節制天下兵馬的大權。元廷一干皇室貴族們打仗本領稀疏,但權鬥掣肘的本領卻高明的很。
承平已久,蒙古本部軍隊已經不復昔日武勇,難堪大用。現下元廷所直接掌握的軍隊少得可憐,大部分軍隊都被新崛起的李思齊等非蒙古將領所把持。一方面,元廷要借重李察罕尚算驍勇的部屬節制天下軍馬,另一方面卻也不希望李察罕一家獨大,而對各地統軍將領加以扶植。如楊完者這種被招安的苗軍將領都被提拔到江浙統帥這等顯貴高位上,甚至連張士誠投降後都授以太尉之職,可見元廷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窘迫境地。
因為朝廷的微妙態度,所以李察罕麾下雖然仍算兵多將廣,並且在汴梁重挫劉福通,屢立大功,但是因為背後多方掣肘,極難施展開。甚至在擊潰劉福通大軍後,都不敢南下繼續擴大戰果,任由劉福通在安豐休養生息,有了捲土重來的機會!
在這樣的形勢下,李察罕極難有所作為。況且元廷諸多佈置,意圖很是明顯,那就是要將李察罕的勢力限制在大江以北,黃河兩畔,許給他插手旁處的餘地極少。
一邊思忖著,趙禹心中也忍不住感嘆起來,國之將亂,必生妖孽。百年之前,蒙古崛起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