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難道就不怕鏢局過後尋仇?
他耳邊卻聽到身後那些趟子手鬆一口氣,細聽下才曉得原來這般報上名號算是文劫,通俗些便是打秋風,意思是沒有把握完全吃下鏢隊,所以明刀明槍來較量,有多少本事鏢局給多少銀兩,過後兩不相干,鏢局也不能再糾集人手去尋仇。
下一刻,那程鏢頭還劍入鞘,拱手道:“原來是清平鐵索子,失敬失敬。”
說罷,他揮揮手打個手勢,身後便有人跑上去,託個盤子裡面放著三十兩銀子。
“嘿,我們兄弟以禮相待,卻也不是窮叫花子,還是手底下見真章!”那鄧氏兄弟掃了一眼托盤,不屑道。
那程鏢頭也不多說廢話,只是平端起劍,說道:“請!”
鄧家老大開口道:“我們三兄弟一條心,你們須得再出來兩個人,這才算公平!”
程鏢頭往身後掃一眼,隊伍裡另外兩個鏢頭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去,顯然沒有必勝的信心。話不多說,六個人分作三隊很快就打了起來。
趙禹見到那鄧家三兄弟抖出腰間鐵索,約莫有五尺長,揮舞起來風聲獵獵。鏢局裡的三位鏢師,程鏢頭自是用劍,其餘一個持雙刀,另一個則用棍。武器上先是那鄧家三兄弟佔了上風,鐵索舞動起來等閒近不得身,兩個鏢師登時落了下風,只那程鏢頭進退之間還有章法。
在大都時趙禹並未學過鞭法,這時候有機會見識到,自然加倍認真。看過幾個套路後,很快覺得興味索然,他雖然不識鞭法,眼力卻還有,鄧家兄弟這鞭法粗狂有餘,機巧變化卻少,所仰仗的除了兵器便利,便是大力氣,無甚可觀之處。偏偏那兩個鏢師步步後退,竟完全落了下風被壓著打。趙禹恨不能以身代之。
“啊呀!”
接連慘叫聲響起,兩名鏢師先後落敗,只有那程鏢頭還在支援。不過其餘兩個收拾了對手後,全都湊上來,三根鐵索壓迫過來,程鏢頭壓力陡增,劍圈舞得越來越小。又支撐了片刻,他格開欺身的鐵索,連連喘息,又向身後打了一個手勢。
這一次鏢局又捧出來一個托盤,只是上面的銀兩已經變成了三百兩。
“這般簡單就收了三百兩銀子?”趙禹詫異的瞪大眼,見那三兄弟抱拳離開,眸子一轉,抽出鏢車上一根齊眉棍,悄悄離開了隊伍。
那鄧家三兄弟離得鏢隊遠了,三人對視大笑起來。
“這燕雲鏢局真是落魄了,自從兩年前宮九佳斷臂不再行鏢後,更是徒有虛名!要我說,這一次我們乾脆直接搶了這一趟鏢!”鄧家老三摸著一個銀錁子說道。
鄧老大搖搖頭,說道:“三弟你莫小看了燕雲鏢局,宮老頭雖然垮了,但樹大根深,這燕雲鏢局還是有幾個好手的。旁的且不說,光那程峰若真動……”
講到這裡,他陡然收聲,原來前方路上出現一個少年,手持齊眉棍正笑吟吟望著他們。
“兀那小子,長沒長眼?你攔著爺們路了,快滾到一邊!”鄧老三怒喝道。
趙禹也不惱,揮起棍來掄個大圓,氣貫雙臂陡地向前一刺,便聽棍端啪的一聲爆出氣震聲。
“你們看我這本領,能值多少銀錢?”
見到這一幕,鄧家三兄弟表情登時嚴肅起來。那鄧老大撥馬上前一步,抱拳道:“我們三兄弟夜間趕路,打擾到朋友,多有抱歉。不知朋友是哪一路的,可否報上名,大家親近親近,相見歡。”
趙禹表情一滯,片刻後才知這鄧老大是忌諱自己要攀交情,卻與自己設想他們拱手捧出銀兩的畫面相去甚遠。他有些尷尬,悶聲道:“打劫而已,要不要那麼多說道?相見歡,我還烏夜啼呢!”
他隨口一說,卻不知自己這話已是結結實實給了那鄧老大一個耳光,鄧家三兄弟臉色登時陰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