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間,被家人接回去的孫老先生也差著家裡人送了些東西過來,還有二十兩銀——謝慧齊接到後連笑了好幾聲。
這世道,有能翻手就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弄權者,也有受了好,就肯定會回以好意的一般人。
這廂節度府裡,傅浩也是手忙腳亂。
那大隊暗差人馬突然在他的節度府裡中毒身亡,一個也沒留,這還不是最打緊的,最打緊的是有人在臨死前放了求救煙火,這紅色的煙火能讓五十里方外的人看到,足以讓皇上設在河西的監軍府看到,傅浩當時半夜接到訊息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他這頭還沒查到此事的蹊蹺,那頭監軍府的裘監軍裘石驚就上門拜訪來了。
這事傅浩想瞞,但暗差是住在他府上,且他們是皇上的人,跟裘監軍隔三差五就要見次面,他想瞞也瞞不了太久,反倒會因欺瞞還會被治罪,只得告知。
裘石驚官不大,在大忻朝他這監軍的位置看似好聽,不過是監管糧草車馬的,四品文官而已,萬萬不是能與傅浩這等一品大員比的,但皇上暗差突然全亡,一個不留,前面被殺了兩個之事傅浩還沒給出一個回覆,現下人全死,裘石驚與傅浩虛應了幾句,不等傅浩把話說完,就使了眼色讓手下人去往京裡報。
傅浩知道他差人行事的手法,可這次明知看在了眼裡,也不敢差人去攔,心中更是鬱結,當場就朝接急令而來的所有節度府官員大發雷霆,讓他們務必在五日內把此事查清楚,否則提頭來見。
裘石驚在旁聽著,臉孔也是帶著急憂,但心中暗暗冷笑。
這事不管真相如何,是傅浩自己找死還是有人陷害他,他都休想逃過此劫。
不過一夜之間,節度府就陷在了水深火熱之間。
幾天後,被關押在牢飯的吳東三和許安從看守他們的舊交嘴裡悄悄聽到了這個訊息,聽節度使大人道這是一個陰謀,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與他的手下,知道他們謝師傅會被摘出來,當下又是淚灑滿襟。
那前來報信之人對此事的一波三折也是感嘆,吳東三又透過木柵拉著他的手,悄聲跟他道,“狗蛋,你差人去跟謝師傅家的大姑娘說一聲,也好讓她安個心。”
那狗蛋想了想,道,“也中。”
那小姑娘他也見過,他們每次上門,無不熱心招呼,就是家中只有一個蛋,也要做了蛋餅給他們吃,那大性子隨了她爹,是再好再大方不過的姑娘。
那狗蛋是再機靈不過的人物,他看著不過是一個守牢的小頭目,下面也不過是管了兩個人,但他這麼些年在牢飯撈的油水絕不比監頭少,而且這些事也就他自個兒單個知道,他連睡在身邊的媳婦說話都沒個準數,自家爹孃更是不知他深淺。
他這次通風報信的,不過也是承了謝進元許多的情,想著人都去了,他不幫一把就且算了,這半把還是要幫的。
這狗蛋左拐右拐,自己也沒露身,找了個與謝家大姑娘交情頗深,與她稱姐道妹的姑娘家去說這事,因為她家與謝家的情份重,就是這幾天她家的娘都經常進謝家的門送東西,這時候送個訊息進去了也不奇怪。
那姑娘家是以前老捕頭王自來的小閨女王寶丫,老捕頭三年前重病去逝後,一家人日子一落千丈,但謝王兩家的來往卻沒就此擱下,王寶丫的爹死的時候,謝慧齊就帶了家人去王家幫忙,謝進元抬進了謝家的門,王寶丫的娘也是帶了自家的兩個兒子五個孫子來了的,只是王寶丫十一月就要跟定親的人成婚,這要出嫁的閨女是不能進死人家的,免得了沾了晦氣對婚事不好,遂寶丫娘一直押著她不許她來。
王寶丫一直被攔著見不著小妹妹,心裡著急,但也不敢跟她娘對著來,著急狠了也只能偷偷抹淚。
這次見自己爹以前的人的小媳婦送來了這麼個天大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