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只是不願意捨棄罷了。
自從來到這裡,皆是憑著她一點點的努力,沒有人知道未來的事可以如何,歷史教會你方向,而風吹向哪裡不是每人都可以判斷出來,更何況只是一些細小支流。
她謹慎地一點一點判斷,該走哪一步,該舍哪一步。她知,走至這裡,或許就差幾步,便可以平步青雲。可那危險可想而知,太子心胸狹隘,難成大器。可她沒有忘,還有那麼一個人,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以及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
那王者的自信。
赫連申……
赫連陵走出屋子,看了看天色,走向石桌邊。
石桌邊,雲蘇視線落在路旁小花處,有一剎那出神。隨即對赫連陵道:“她所中之毒提前了。”
赫連陵稍稍錯愕:“提前?”
雲蘇頷首:“因薰香所致。”
赫連陵細細回想之前笙歌所去過的地方,她暈倒之時正是在……赫連申的門口。
赫連陵眉頭緊皺,先關懷笙歌道:“那麼,還有幾個月?”
本來照天時計算,笙歌再有五個月便要毒發,然現在,雲蘇嘆道:“只有三個月了。”
赫連申雖天性坦然,對任何事向來都是掌握在手中,從不掩飾他的自信。但他做事風格甚是低調,滴水不漏,一般讓人找不出蛛絲馬跡,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他有能力做這事,也有跡象表明他確實做過,但偏偏尋不出證據,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不上力來。這也是太子一直痛恨與自己爭權之人,但卻對赫連申頗為隱忍,甚至到了畏懼的地步。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赫連申的底細,他的力量,他的一切。
沒有人敢猜忌他,雖然僅僅是猜忌。更沒有人懷疑他的能力。
包括太子。
而這次,他偏偏露出了些跡象,對笙歌加以薰香,並未掩飾。是試探,還是終於開始出手,是警告?
第三十五章 逢春遊樂
皇宮中的踏青日終於來臨,本是皇后主持,但不料皇后身體抱恙,交給了麗妃主持。麗妃乃是尚書張之義之女,深得皇帝寵信,乃貴妃之首。此次她主持宴會,召集了些皇親貴族一同閒情雅緻,只除了皇帝有事皇后抱恙,皆前來賦詩行賞。
本是皇家內宴,笙歌不因參與,但得太后特許,自是收到好一些貴族們的打量。她大大方方坐在太后跟前,給太后說些話,手腕輕搖扇子,興致不見得有多高,卻也未必不感興趣。
賦詩,彈琴,對句,都離不開春意,盎然生機下,雅興青年興趣濃濃,赫連尹不會詠詩,只吃喝玩樂,大家並未多在意。赫連淳性情冷淡,並不喜作詩。赫連陵雖從小在宮外長大,詩詞歌賦卻精通無比,在大家驚異豔羨目光中並不妄自尊大,只一笑以酒代茶而過。太子卻是善於表現,詩律不精不差,作一首出來便敬一次酒。
這賞春宴,有點像是書香人家經常興起而出的一觴一詠。
不過之所以說是皇宮踏青之日,是因之後二皇子的一句:“對詠雖雅,手腳被縛,卻詠不出奇句。莫不外出踏青,感民間之意,通民間之情,得一佳句,滿載而歸。”
他當時坐在椅上,身姿略略懶散,像是半倚在牆上一般,月色衣袍不染纖塵。
自古皇宮宴會皆是在席上,不可隨意走動,上位者威儀天下,規矩不可荒廢,下面之人當然更不可妄自行走。然他現在卻提出宴會之時外出踏青,是對規矩的藐視,是不屑也是不敬。
堂堂皇家卻和凡夫俗子一般去踏青,雅士們因他最後一句“得一佳句,滿載而歸”而欣喜不已,卻因自古規矩不可蔑視而垂頭喪氣,無一人敢回應他。
當事人卻嘴角帶笑,淡淡瞟了一眼全場,說不出是諷意還是什麼,仍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