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仰頭一盡。看的女子莫不心生愛意,恨自己長相比不上他,或是氣華配不上他,或是其他什麼原因。明明是因為……赫連申不屑看她們一眼,明明自己是明白的,卻因自尊心作怪,非找出什麼理由讓自己心安,然後心安理得地享受在他的一舉一動一投足之間。
那個讓她們痴迷的男子……本是無情無心的。
“此意甚好!”
短暫的安靜中,突兀出現了一聲讚賞之音,眾人忙循聲而去,卻是孟府的嫡女孟笙歌。
笙歌從容一笑:“逢春不遊樂,但恐是痴人。美景在側,既是觴詠之日,何不暢快遊玩,興盡而歸?”她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便轉過頭來對太后乖巧笑道:“姑婆,你也說踏青之景令人羨慕,笙歌現在就與姑婆去欣賞美景,姑婆可莫要貪杯了?”
太后會心一笑:“你這丫頭,罷了,就讓你們去轉一轉。”
這便是默許了,笙歌心下一喜,道:“謝姑婆恩准。”
如此說來,經過這一個轉折,賞花宴倒向著踏青發展了,眾人心裡暗暗高興,卻不好明著表示出來,只是興致盎然,多吟了一會詩,自以為文采不錯,甚是自豪。
期間太后也陪著賞玩了一會,不欲讓年輕人束著性子,也累了些許,便提早打道回家,還囑咐笙歌多玩一會。
笙歌玩的自然盡興。除了開始時赫連陵臉色有些不大好,她也跟著心情並不多明媚。
當時走在路上不知是被腳下的石子打滑或是其他什麼原因,突兀地便跌進了右前方去。當時正走在一條小徑上,一行人規規矩矩,有次有序走成一列。她前方正是赫連申,此時腳底打滑,突然向右前方傾身,以為十分丟人,不可避免地輕輕驚撥出聲,待幾秒定神之後恍然一看,自己竟是在赫連申懷裡,順著目光上移,他神色淡漠坦然,天邊一縷光灑下,她又有些失神了。
因為她一聲驚呼,致使前面的人都停下腳步,扭頭看去,疑惑的視線變得怔怔然,竟都忘了關切問候一聲,彰顯皇家的慈悲顏面,齊刷刷地盯著赫連申與笙歌兩人。
而後自然不會出現什麼,穩了身形之後大家各自走路,補上了幾句關懷,問笙歌有無扭傷腳之類的,然後又是一些酸詞腐詩,笙歌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抬眼看了赫連陵一眼,他正向她望來,神色有些擔憂,也有些不悅。
憂的是她身體才好,剛剛打滑說不準是因為體內之毒所致;不悅則是因為赫連申那一舉動,讓他多少有些介懷。其實她平日裡也與其他男子關係很好,例如她的哥哥,例如雲蘇。只是他並未太在意,不知怎麼這次僅僅因為赫連申伸手扶了她一下,卻心生煩躁不安。
這個芝麻大的事情後,笙歌自然不放在心上,其他人卻在心裡暗暗規劃。宮裡妃嬪則是在想,孟家乃是望族,笙歌身份不低,又是唯一的相府嫡女,此時若可與自己的皇兒聯姻,是不錯的助力。赫連陵則是在想,以後萬萬不可再讓笙歌與赫連申單獨呆在一起。
皇子們各個心思暗轉,此時不妨說出一二。這太子是個重勢之人,妄圖娶笙歌為側妃,因他已有一位太子妃,是朝中重臣馮深含將軍之女,是不可以把她休了的。而笙歌地位自然也不低,他倒希望坐擁兩位臣女,只不知孟相會否同意讓笙歌只做側妃,也不知父皇會否同意,之前太后壽誕上他看出了些苗頭,新回宮的四弟赫連陵似乎對這笙歌頗有情意,父皇也覺虧欠了四弟十幾年,所以現在儘量幫襯彌補著他,有意撮合笙歌與四弟。娶笙歌這條路似乎任重道遠,太子皺著眉,一時心煩意亂,赫連陵如今回宮一時風頭無兩,朝廷表面祥和平靜,卻風波暗湧,對赫連陵的偏愛並不加以掩飾,致使之前本就猶豫不決的黨羽如今紛紛支援赫連陵,他的處境好不了哪裡去,若有孟相支援則還好,哪知卻如此複雜錯綜,何況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