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仍微微向上勾著,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在研究著什麼,然後才說:“恐怕還要過幾天。”
“為什麼?”她皺眉。
“你好像後悔救了我,大概恨不得我那天死在街上才好。”他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對。”
確實悔不當初。
“可惜已經晚了。”他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將雜誌往床頭櫃上一丟,突然掀開被子下床。
她一愣:“你幹嘛?”
或許傷口還是會疼,韓睿坐起來之後在床邊微微停了一下,才動作稍顯滯澀地站起來。
他的步子放得很慢,可是並不會顯得虛弱無助,反倒有隱約盛大的氣勢壓迫過來。
他走到她面前,她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什麼?”他的眼底彷彿會發光,泠泠的一片,或許是漫不經心的,但是就這樣被他看著,竟會讓方晨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又變成了一隻落入別人掌控中的弱小獵物。
就如同那天一樣,在他的禁錮之下毫無反抗或逃脫的力量。
方晨抿著嘴巴不作聲。
“我想請你再幫個忙。”
難得這個男人會如此客氣,簡直前所未有,可是她卻不得不更加警覺。
“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出去。”韓睿說。
“去哪?”
“別人的壽宴。”
“……就以你現在這副樣子?”她的神色裡有著明顯的懷疑,或許還有一點點鄙夷。因為儘管氣色恢復得不錯,但是看他走路的樣子,分明還是有些困難。
“所以才需要你一起。”他理所當然地陳述,語氣十分平淡,“那種場合,需要一個女人,我覺得你就是最佳人選。”
這算不算是一種誇獎?
方晨顯然並不這樣認為,不過還是笑起來,眨眨眼睛無辜地望著他:“如果我不同意呢?”
她在挑釁他,可是他卻似乎並不在意,停了停,便慢聲說:“我想我會有辦法讓你同意的。或者你願意試一試?”
她沉下臉不說話。
見她這樣,他反倒笑了笑,瞬間柔化了冷峭的嘴角線條。
那雙狹長的眼角都彷彿蘊藏著深不可測的光,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在她的下巴上,語氣溫和而又耐心,如同老師在教導著幼兒園的小朋友:“其實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現在幫助我對於你自己來講,絕對利大於弊。”
越是嚴肅的話題,他的語氣便越是雲淡風輕。
他明明是在笑,卻像一個十足的惡魔,總是輕而易舉地便讓她的呼吸失去正常的節律。
他說得對,現在後悔一切都已經為時過晚了。
那夜她或許就不該在路上停下來,管他是死是活。她也不該為了蘇冬的事情自己送上門去。又或許追溯到更早一些的時候,那個在PUB裡彷彿隨口提出來的邀約,其實就像一張強大細密的網,早在她答應他的那一刻就已經自上而下地籠罩了下來。
於是在那以後的一切,都是有因果關係的。
她惹上了他,彷彿是註定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最後韓睿從她身邊繞過,走去浴室之前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停下來,說:“差點忘了,我還應該向你說聲謝謝。”他彬彬有禮,姿態神情都猶如歐洲中世紀那些受過最嚴格□的紳士,朝她微微點頭,然後優雅地轉身離開。
結果第二天卻出了樁意外。
方晨正在外面跑新聞的時候,突然接到來自慈恩孤兒院的電話。張院長在電話裡焦急地說:“小方,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小偉?學校裡說他已經曠課一個禮拜了……”
靳偉?
方晨這才想起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