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冷陶送上來時,西門不著痕跡的伸出手指在小娘子的手掌上勾了一下,結果小娘子冷眼一瞪,直接一腳跺在他的腳背上,讓他呲牙裂嘴。
只得轉過身去,假裝和劉大官人說話。“劉兄怎麼也關心起李季玉來了,不在讀聖賢讀書了?”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劉大官人搖著頭自嘲的笑了笑,“考了二十多年的進士,至今也未能及第。不考了,我這些日子聽聞了不少鎮**和李璟的事情,倒覺得這李璟雖然年青,可非凡人。我已經想好,今日前往一觀。如果李鎮國和他的鎮**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非同一般,那我就毛遂自薦,去鎮**中謀個幕職。”
晚唐此時,科舉雖一年一取,但想要考中並不光只是要才能的,更關健的還是要出身名望這些。而且就算能中,想做官也難。此時大多的文官,基本上都是選擇先入藩鎮的幕府中入職,然後做出成績來最後調入朝廷。
清晨街鼓敲響不久,整個長安城已經醒了,人聲、車聲、馬聲、雞鳴狗咬,寂靜不再,就連長安城中大小佛寺中懸掛的風鈴聲。也早已經被淹沒其中。
平常此時。要參加早朝的常參官員們都早已經起床梳洗過後。騎著馬,騾、驢,牛車趕往上朝的路上了。朝廷制度,五更五點之前,必須趕到皇宮宮門之外。
不過今天街道上的官員卻份外的多,不但穿紫服緋的大員們騎馬坐車,甚至還有許多穿著深綠、淺綠、乃至青色的官袍的官員們,也都一窩蜂的往宮門趕去。
“怎麼全往宮門趕啊?”有人疑惑。
路邊一個騎驢的書生笑道:“你竟然不知道?三天前皇上就已經下旨宣喻。今天代北凱旋之軍將入城受閱,京師長安所有有品級的官員,除了值守官員外,必須參加受閱。”
皇宮之中,西門思恭、楊復恭、張泰、田令孜四個太監首領早早已經在殿外等候,可皇帝卻是遲遲未起。
張泰走上前去,小聲的詢問幾個皇帝身邊的小宦官。
“陛下昨日下棋,一直到三更天才睡下。”
西門思恭幾個人都黑了臉,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皇帝昨夜居然還和人下棋到半夜三更。真是越來越胡鬧。
幾個御史臺的御史諫官已經趕到,見皇帝居然還在大睡。不由的更加黑了臉。田令孜最後親自跑去叫醒了李儇,他出來的時候,立即有諫官左拾遺王鄒不前道:“請碎首玉階以謝諫官之曠。”李儇一聽他居然說要在宮殿的臺階上自已磕碎腦袋來行諫,不由的臉色立即也跟著黑了下來。剛開了個口,結果這個新提拔上任的諫官立即道:“陛下年紀青青就做了大唐天下,四海共主,本更應當宵衣旰食以治理大唐。可現在,整個長安城上百萬的人都在等待著皇帝的出現,長安城外,數萬凱旋大將正準備入城接受皇帝的檢閱。可現在皇帝卻因為昨夜下棋到三更,早上遲遲起不來床,這要傳出去,讓天下子民如何看待陛下,讓數萬期待著陛下檢閱的凱旋將士們心中做何想法?”
說完,他真的在宮殿中叩起頭來,腦袋在臺階上磕的咚咚作響,那響聲連宮殿外頭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鮮血直接就流了滿頭滿面。李儇正欲發火,一看這結果,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左拾遺不過是區區從八品的小官,可這傢伙剛一上任,倒弄的自己跟太師一樣。碰到這種狠人,李儇畢竟年少,頓時也覺得有些羞愧。當即只好對他道:“此事朕知道了,卿退下吧。”
西門思恭、田令孜等人也大為驚訝,只得讓他先退下。
按照諫官們的規矩,王鄒退出大殿後,立即來到殿外的金吾衛值班室等候處罰,這叫待罪金吾仗。不過等了一會,並沒有傳出責罰的旨意,而是李儇下旨加封他為從七品下殿中侍御史,掌糾察朝儀,兼知庫藏出納及宮門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