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不是遼南兵,他以前是大謝砦的水兵,跟著老上司張烈陣前歸降,然後漸漸走到今天,對於手下這些遼南兵們心中的感受,他也是經歷過的。正因為以前混的不好,才會越發的珍惜眼下鎮東軍這種讓他們驚喜的生活。
“整隊!各就各位!”劉尋的副將頭劉君成拉長著聲調,高聲喊道。
“弓箭準備!”城頭上的馬興也一邊將分到的箭支靠在城牆上,一面跟著大喊,“沙陀狼崽子們上來後,先給他孃的來一輪齊射。記住蹲好,小心別太露頭,這些狼崽子們有些人箭術很好。”
城下的車陣後,三百多精兵立即圍繞著車陣排好陣勢,背倚關樓,前靠車陣,站前了前後兩列。前排的都是久經戰陣的各級軍官和士官軍士們,後排的則是那些只有下等兵三等兵到上等兵計程車兵。
前排每個人都緊握著手中的長矛和盾牌,而後排計程車兵此時手中卻還握著弓,他們要先進行幾輪射擊之後,等敵人近前才會拿起腳下的長槍和盾牌。在他們的面前,箭壺裡的箭支已經抽出,插在了面前地上,這樣能方便射箭的時候更迅速的取箭。
而除了這些,劉尋還早讓人把先前關門下殺死的那些屍體堆到了車陣外,築城了一道屍牆,足有半胸高。這些人的武器,則被劉尋他們拿去,經過簡單的加工之後,長矛就成了標槍,斧頭也成了投斧。
鎮東軍有投長矛的習慣,由於李璟在軍中裝備了一款新型的拋矛器之後,投矛就成了訓練科目之一。投矛器是一件十分簡單的裝備,投矛器通常是一條扁平的骨頭或木板,長約一尺或者三尺,板上裝有矛杆托架和握把,握把上有指槽。這種拋投裝置與投石器相類似,都是為了最有效,更省力地提高殺傷力與射程的力學裝置。投矛器簡單而實用,甚至體質纖弱的人,也可以借之洞穿大型野獸的皮毛。
用於軍中,能大大增強遠端打擊能力。其射程能夠輕鬆達到六十到一百步遠,射程與弓箭相當,但威力卻遠超弓箭。幾乎相當於一把重弩的殺傷力。
這些用長矛改制成的投槍,雖然缺少尾翼,但也能投出至少四到五十步遠,對付密集的敵兵,效果不容忽視。
沉悶的長號聲響起,漆黑的夜幕之下,被無數的火把照耀的亮如白晝。搖曳的火光下,是沙陀人的黑色旗幟。緊跟著旗幟下的,是李嗣昭派來的整隊的兵馬。這些人沒再如先前那般混亂的衝上來。添油戰術。
陳鐵山帶著五百沙陀兵馬整隊緩步推進。而且一路上他還收籠了許多從關上逃下來的敗兵。並且將幾步巡邏兵也一起拉了過來,最後他帶來的兵馬足足過千。而且,李嗣昭還在調駐紮在另一面的更多兵馬前來。
上千人的腳步聲踏過,如悶雷一般。
黑色的沙陀軍旗下,陳鐵山勒住坐騎,一眼就看到了關城下堆起來的車仗標木頭等築起的木柵,還有那木柵外用沙陀兵屍體所堆積起來的屍牆。
他心裡估算了一下,陣後最多三百人。如果加上城頭上那影影綽綽的弓手,加一起不到五百人。
他孃的,就這麼點人,竟然就把關門給奪下了。再一想,鎮將府裡只有十八個刺客,卻是已經把劉知節殺了,還捉了三個將軍做人質,他心裡就覺得一陣憋屈。他孃的,這打的是什麼鳥仗!
“大哥,待我衝鋒破陣。奪回關門!”驍勇的陳玉山提著一把長柄戰斧,催馬來到旗下。對著哥哥陳鐵山請戰道:“聽報鎮東軍的大部隊正在陸續趕來,要是再不馬上奪回關城,泰戲關就不保了。”
就算奪回了關城,這泰戲關也難保。陳鐵山心裡一陣煩燥,關城三個主將都成了別人的人質,關城五千兵馬,現在全聽小小的李嗣昭統領,很多人都對此不服。偏偏劉夫人又走了,這仗,真不知道要怎麼打。
陳玉山身上的山文甲在火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