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剛剛還在與他們猜拳喝酒的梁藩將校,也紛紛掏出了藏在暗處的刀劍,迅速將晉藩的人圍了起來。這突起的變故,讓晉藩的人個個臉色大變。一瞬間,他們就完全落在了下風,幾乎被包圍起來。在原來的計劃裡,他們並沒有把梁藩諸將放在眼中。因此,入城後赴宴時,都大方的把武器放在了外面,身上只帶了些短刀匕首。本以為,就算沒帶武器在身,可梁藩人也一樣沒帶武器在身上,到時會很輕鬆制住朱溫等人。
可現在,突起發難的是朱溫,他們才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一眾人。
扮作舞姬的刺客,扮作樂師的弩手,還有那些早準備好了武器,並且衣服中穿著內甲的梁藩將校,無一不說明,朱溫早就埋伏好了。
廳中的梁晉兩藩將領人數本來相當,但這不包括十八名劍姬和三十六名弩手,以及數十名充作侍者的殺手。
安金俊兄弟倆肩並著肩,一人抓著一張小席揮舞,旁邊一個河東校尉拿著一個盤子當武器,結果一枚弩釘直接射進了他的嘴巴,從腦後透出。他慘叫著朝前倒去,弄翻了一排席宴,杯子、盤子、酒壺四處橫飛,酒菜和血液流滿廳堂的席墊上。
李存賢背上中劍,傷口處有如烈火在熊熊燃燒。保護晉王,這是他此時唯一的想法。安金俊用一隻駱駝腿給了龐師古狠狠一擊,將這員梁藩大將擊退數步,但他此時只有兩把短刀綁在腿上,還來不及解下。剛擊退了龐師古,卻馬上被一名弩手射中,半跪在地。
梁晉諸將爭鬥,個個兇猛無比,毫不留情。
晉藩河東軍將領,大多都是代北邊地將領,以蕃人為主,邊地漢軍為輔,他們多是戰陣經驗豐富,打這樣的混戰,一樣兇悍無比。而梁藩諸將,同樣不弱。這些大多數曾經跟隨著王仙芝黃巢轉戰南北,橫行天下的亂賊們,也一樣是從死人堆裡爬不出來的。論拼命,他們從沒怕過誰。
一個梁藩將領剛將一名晉將砍翻在地,馬上就又被另一個晉將撲倒,脖子上被生生的咬掉了一大塊肉,喉管都被咬斷了。
戰果最大的還是那些樂師弩手。雖然他們的樂器彈的一踏糊塗。可弩機卻射的十分精準。片刻之間。已經射出數百弩,有十幾個晉藩將校中箭。安金全空手入白刃,扭住一個劍姬的手臂,腦袋狠狠的在那個美麗的女子額頭一撞,將她撞暈,然後奪下她手中的寶劍,衝上去扶起中箭的李克用,就向廳門前跑去。
剛到門前。緊閉的廳門卻轟然開啟,一隊黑鴉軍提劍衝了過來。
“救晉王!”李存賢厲聲大叫。
可轉眼之間,在那隊黑鴉兵的身後,就又出現了一隊兵馬。卻是從兩側廊下湧入,個個穿著鐵札甲,手握著金色長槍的金槍都梁兵。他們一衝過來,直接一陣弩箭射擊,瞬間將七八名黑鴉兵射倒。李存賢原本以為有救了,可看到不斷從兩面湧出的梁軍金槍都士兵,希望頓時如一點燭火。被狂風吹滅。
宣武節度使梁王朱溫依然高高地坐在那把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黑檀木坐榻上,嘴角帶著殘忍笑容看著這場屠殺。
他給過李克用機會。兩次。可惜,他沒有珍惜。
地上一片狼籍,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既有晉軍的,也有梁藩的,甚至那些偽裝成劍姬和侍者的殺手也有不少橫屍地上,鮮血長流。一名受傷的河東將領向地上的一柄長劍爬去,那劍的主人就在旁邊幾步外,那個美麗的劍姬胸口插著一把短匕首,再也用不到那把劍了。那河東校尉向長劍爬去,只覺得肢體發沉,嘴裡充滿血的鹹腥味。他想拿起那把劍,殺了狗日的朱阿三。距離那把劍越來越近,可就當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劍柄的時候,一隻大腳卻踩住了他的手,下一刻,一聲弩響,一支弩釘射入了他的腦門之中,這名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