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來自哪,去向哪。這時李璟心裡又有些後悔昨夜為何沒有詢問一下她的身份情況。
因為此事,整個早上李璟一直有些情緒不高。不過其它人卻都是十分興奮,如果不是李璟的軍規要求,這一百多號人馬昨天晚上早就都急著回家了。大多數人都是一夜未眠,興奮的想象著當他們帶著錢帛糧食回到家中時的風光。
解散隊伍前,一百多人最後吃了一頓比較豐富的早飯。林威和王重等人都是上前仔細交待了一些事情,唯有李璟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然後便下令飯後解散,各回各家。
等其它弟兄都各肩挑驢馱的拿了自己的錢糧上路後,邸店就只剩下了王李村出來的九人,另外還有林威他們四個,以及李惠兒和於幼娘兩人加上她們的四個侍女,一共十九個人。
“回家了,哥!”王石一臉激動的看著堆滿了二十馬車的物品,高興的對著李璟道。
“走吧!”李璟點點頭,翻身上馬,他能理解小石頭他們的心情。離村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可再回來,卻是截然的不同。除了死去的王良,他們都混出了個模樣,不說李璟如今都是堂堂正七品的將軍,就是小石頭他們也都是夥長了。而且他們都心知,等過完年跟著李璟去沙門後,他們幾個肯定都要再提一提,正式的升上品階了。
今日回村,小石頭他們每個都是特意換上了在城裡時制辦下的嶄新的青色圓領袍衫,黑色羅紗幞頭,腰間革帶,腳下烏皮靴子。再加上幾人跨下的那匹挽馬,登時是鮮衣怒馬,春風得意。
連李璟上路前也特意的換了一套嶄新的綠色凌羅官衣,腰間的革帶都換成了一條郡主贈送的青玉帶。十九人全都騎馬在前,後面二十輛馬車,則由從邸店臨時僱用的車伕趕著。
從邸店到王李村不過十餘里路,眼下年關將近,田野裡因為乾旱已經是一片荒蕪,不過路上卻是到處都能看到諸多的路人。這些人大多是衣著破舊,面色飢黃,甚至不少人託家帶口。邸店一個負責押車的把式頭跟在李璟的身後,見李璟的目光不時的在那些人身上流連,連忙說道:“都是饑荒啊,先前河南河北河東大旱,後又蝗災,幾乎一整年都絕收了。早在六七月時,許多地方的百姓就已經斷了糧,新皇即位後也曾下令各州縣開倉放糧賑災,可實際上,各州縣放糧的根本沒有幾個。我們登州靠海,有著往新羅渤海的海道,總算還好一些。可基本上能堅持到現在的,也都差不多是糧盡了。要想活命,就只能出來就食要飯。”
“聽說徐州一帶的情況比我們這裡更加嚴重,已經有好多地方流民聚起做亂,搶劫糧倉了。哎!”
李璟沉著臉,並沒有說話。不用那個車伕頭解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饑荒有多嚴重。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大多數百姓已經外出逃荒要飯,多少還能勉強保住性命。可等到明年,將又是一場大旱災,到那時,將有更多的人加入逃荒要飯的隊伍之中,然後他們會發現,中原連飯都要不到了。再然後,這些饑民就會真正的失控,王仙芝和黃巢這些人也會趁機而起。
路上的饑民很多都是前來投奔親朋的,比起河南河北的其它許多州縣,緊守著山東半島沿海無數港口的登州,無疑是要好上許多。至少,登州的百姓還能下海打漁,上港口碼頭扛活,換些糧食。眾多饑民見李璟他們一隊人馬,數十匹高頭大馬,又兼帶著二十輛大車的貨物,特別是其中大半的車上都裝著滿滿的糧食袋子時,這些人的眼睛都放光了。他們一路討飯過來,都快不記得上一次見到如此多的糧食是什麼時候了。
羨慕,然後就是期望。
一個面黃飢瘦,頭髮蓬亂的**歲小女孩,雙眼放光的盯著馬車上的糧食,拉著同樣瘦的不成人樣的父親道:“阿耶,糧食。”
那漢子也就三十餘歲,手腳粗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