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一記冷眼射向丁妙,淡淡笑著道:“七妹斷不可如此詛咒自己,五姐可沒這個意思。只是來瞧瞧七妹好不好,卻不想擔了這罵名。七妹嗬……你自個兒不順心,也別扯別人下水呀……鬧得府裡不安生,你自個兒費神,別人也不好過。損人也不利己……七妹這是何苦呢?”
丁妙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推開同坐在床邊的丁寅,大笑了幾聲:“素來知道五姐是有手段的人,嘖嘖嘖……我做的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哪裡及得上五姐你做的損人又利己的事。嗬……那才叫高明。五姐……七妹向你討教了!”
“你……”丁差點沒被口水噎死。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板!憤憤扭過身去,“既然七妹不歡迎,那我走好了……”
“哎,五姐!”丁寅忍不住,看她二人你來我往爭鋒相對,他一個大男人夾在中間,好生個尷尬。見丁要走,便趕緊出口喊住,免得這二人將來越發不可收拾。
丁回眸:“怎麼?七妹也要將你趕出來了?”
丁寅撓了撓頭:“七妹,五姐也是好心來瞧你的。出手不打笑臉人,你就讓她進來吧……”
丁妙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算作默許。
丁便攏了攏頭髮,施施然地進去了。
素娥正提了大夫下的方子詢問丁妙意見,又遭了丁妙白眼,便只好領著大夫出來。與丁擦肩之際微微福身行禮,道:“五小姐,七小姐身子不適,您多擔待些……”
丁妙越發不悅,“骨碌”滑到被子裡,矇頭捂臉誰都不理了。
丁寅哭笑不得,輕柔去掀被子:“這麼熱的天,仔細中暑了。你身子弱,經不得再三鬧騰……咱們有什麼事,有商有量豈不好?再則,父親回來了,他素來疼你,你去告訴他,讓他來給你做主。你這般糟蹋你自己,倒讓咱們幾個也跟著揪心了!”
丁寅這番實誠的話,讓丁妙好一陣感動,不禁在被子底下哭了起來。
丁微微不屑,就在一邊坐了下來,與丁寅大眼瞪小眼的無話可說。
素娥送了大夫出去,回來時正見春草提著食籃從寶音閣出來,才想起丁早前的交代,便忙迎上去:“春草,你看我這記性已經忘了八小姐交代的了。怎好意思讓你送過去……還是我來吧!”
春草偏了偏腦袋頷首笑起來:“七小姐沒事了吧?我早上出去,讓事給絆住了,不想七小姐出了這麼大的事。可嚇壞你們了吧?”
素娥依舊冷汗涔涔,道了句:“哎……虛驚一場!我看,二太太若依舊將七小姐關起來,這往後的日子,大家都不好過。杏讓已成了那樣,早先二太太就說,得差回家去了,打發一些銀兩就罷。可是,這事什麼時候算個頭!”
春草捂著嘴笑:“我瞧那柳解元頂不錯的,論才學論相貌,與七小姐也極其登對。二太太為何不喜歡?”
“還不是那什麼書院的夫人……哎,我也說不清楚。”素娥顯然不想多說。
春草點點頭:“可也未必。不知道二老爺怎麼想的呢……”
“但願。”
兩人說了幾句就各自回屋。
丁見她這麼快回來,難免要問:“何時手腳這麼利落了?可別是砸了吧?”說得埋頭做珠繡的幾個人都笑起來。
夏枝回來時早在院子裡就跟丁寅分開走了,與青霜一道回了寶音閣。因丁被嚇得暈了過去,於是二人就一直在裡頭照顧丁,直至不多久後丁甦醒過來。丁聽說已經沒事,便心裡大吁了口氣,改而又纏丁教珠繡。先時丁還讓她再歇歇,一直到春草跟風兒提飯回來,大家吃了飯才坐下來安心教珠繡。
春草聽了委屈,撅嘴道:“才不是哩,趕巧碰到素娥,讓她捎過去了。”
丁點頭:“七姐沒事了吧?”
“嗯,聽素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