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無言對坐。
每天都是妻子喚他休息的,今天她不來叫自己;他便繼續坐著不動。鬱楓不停的變換姿勢;或雙手托腮,或單手杵著下巴,不耐煩的熬著時間。
終於,採箏開口了,語氣冷淡:“時辰不早了,咱們睡罷。”
鬱楓斜睨她,故意刺激她:“還難受嗎?”
自從發現丈夫有流鼻血的跡象,採箏便向婆婆和盤托出了事實,隱瞞的情況,自然讓嚴夫人震怒,將採箏臭罵了一頓也就不奇怪了。嚴夫人立即派人去通知自己的父親,讓他老人家把莊詠茗叫來,不巧的是莊詠茗不在京城,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過來,於是給鬱楓看病的事,拖到明天才能下定論。
採箏回來後,情緒一直低落,此時丈夫一問,她沒好氣的道:“幸災樂禍?”
他裝傻:“幸災樂禍?什麼意思?”說你活該並不冤枉你,叫你不要去,非要去,捱罵了罷,沒打你真是便宜你了。
採箏壓下怒火,開始鋪床,跪在床上,道:“快睡吧,明天見莊詠茗那廝,若是有狀況,立即把他投到大監去!”回首見丈夫還坐著不動,皺眉道:“別愣著了,快過來!”把他拽過來,解他的衣裳:“我受這些苦,也是應該的,誰叫我一開始受你鼓惑,沒跟母親坦白呢?!你沒事當然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沒法活了。”
鬱楓不耐煩的道:“流點鼻血而已,你們真是膽小鬼!”躺下後,沒心思做別的,仰躺著生悶氣。他還沒查到自己變傻的頭緒,就被顏採箏這個傻女人弄的要暴露了。
採箏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唉——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怪不了別人。婆婆不待見我就不待見我罷,命該如此。”
“哼!就是,你就是活該!”說出來,心裡舒服多了。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採箏鼻子一酸,氣的嚷道:“你也討厭我?就算公公婆婆不待見我,想把我趕回孃家,但只要你不開口,誰也奈何不了我,現在好了,你也這般說我,我真是沒法活了。”講到氣處,順手拍打了丈夫幾下出氣。
鬱楓確實怪她,任性的用刻薄的言語氣她:“哼!你欺負我沒讀過書嗎?你自己算算你七出犯了幾條了?”
“啊?”採箏怎料丈夫居然認真起來了,震驚的道:“犯七出的事,是誰告訴你的?”她不信他自己懂這些。
鬱楓很順溜的把髒水扣到鬱城頭上,道:“鬱城說的,他跟我說,你做姑娘時品行不好,他們不要你,你才嫁給我的。”
她打孃胎裡出來還沒這麼生氣過,這分明是顛倒黑白,她喘了兩口粗氣,道:“放他孃的屁!我做姑娘時品行不好的話,他娘能讓我進府給素雲做女伴?!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居然還來潑我髒水。鬱城這王八蛋,我還以為他是個好的,沒想到他也亂放厥詞!”
鬱楓冷眼看妻子,見她委屈的模樣不像是裝的,心裡舒暢多了,裝作害怕的道:“他胡說的,我不信他的話。”
“本來就不該聽!”採箏心裡煩躁,氣的身上都出汗了,坐起來,一邊挽袖子一邊道:“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鬱楓想了想,妻子直接跟鬱城對峙,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來沒這個機會,二來,她也不需要對峙,她相信他說的就是事實。他小聲數著妻子的惡行:“他說……你嫉妒,不敬父母、無子、話多,還藏私財……”其實還還差了一個‘淫’,但鬱楓可不想讓自己做龜公,於是沒提。
僅是他說的這幾件,就足夠讓採箏怒火中燒的了,她咬牙切齒的質問丈夫:“你信了?”
鬱楓搖頭:“沒。”
採箏冷笑道:“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這樣看我?我記得,你可說過我無子。”
“不是我說的,是母親說的。”
“你不信,你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