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晌午時分,我慢慢睜開眼,卻見吳浩等人還圍在我床邊,眼中都是關切之色。我心中一暖,慢慢坐起道:“你們怎的還在此處?”又向吳浩道:“你有傷在身,不好好調養,只管呆在這裡做什麼。”吳浩笑道:“昨夜張兄立下大功,來襲的叛軍,全軍覆沒。李將軍已報了皇太孫殿下,準備論功行賞呢。方才他派人來,叫你快去。”
我一聽,忙翻身起來,整好衣服,奔李將軍處去了。走到帳前,我探頭往裡看,李將軍早望見我,一迭聲叫道:“還不快進來。”我走進去躬身行了個禮。李將軍道:“好古,快坐下。”我忙道:“屬下不敢。”李將軍道:“你知道我是個粗人,從來不講究這個,叫你坐你便坐。”我聽了忙道:“李將軍這叫大丈夫不計小節,是真英雄真豪傑所為,好古心下佩服,好古坐了。”說完轉身坐下。李將軍聽了我的話,朗聲笑道:“好古,你果然知我心。我營中這副將的位置非你莫屬了。”
我聽了,又忙站起道:“將軍,屬下不過是鄉野村夫,又未立過什麼戰功,當個百夫長便心滿意足了。”
李將軍道:“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只管服從命令便是。”
我想了想道:“李將軍若要找個副將,卑職倒有個人選。”
李將軍看著我笑道:“你要舉薦何人。”我道:“便是屬下的師父林永斌,屬下的本事都是師父教的,沒有師父,便沒有屬下今日。”
李將軍忙道:“林永斌現在何處?”
我道:“在皇甫老將軍帳下當個兵士。”
李將軍笑道:“好,我這就與你去找老將軍要人。”說完便帶了我,向皇甫馭風營帳走去。
皇甫馭風看著李正風笑道:“上次被你要去了張好古,立下這些功勞,還沒找你,這回又要搶了誰去。”
李正風道:“是個普通兵士,叫林永斌。”
“林永斌。”皇甫馭風皺眉想了想,忽然雙眼圓睜,對左右道:“快把那林永斌給我押上來。”我聽了不由大驚。正要上前說話,李正風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得呆立一旁。一會兒,林永斌便被兩個兵丁雙手反剪,押了上來。
皇甫馭風一拍桌子道:“下跪何人?”林永斌緩緩抬起頭道:“老將軍,是卑職林永斌。”皇甫馭風道:“你可知罪?”林永斌垂頭道:“但憑將軍責罰。”皇甫馭風道:“很好,給我推出去斬了。”我聞言大驚,向前一步跪倒:“將軍,林永斌所犯何罪,竟要處斬。”皇甫馭風道:“”他是個逃兵,你說該不該殺?我轉向師父道:“這是真的。”師父點點頭,臉上神色黯然。我頹然坐倒。左右早有人上來,押了林永斌便待出去。
我見狀一咬牙,又上前道:“老將軍,林永斌是我師父,我與他在一起多日,見師父平日所言所行,皆是個響噹噹的好漢子,倘若師父是逃兵,便不會重回老將軍帳下當個普通兵士,為國殺敵了。這其中必有緣故。”
皇甫馭風聽了道:“叫你師父說說其中緣故。”
我忙轉過來看著師父道:“你有什麼委屈,快說出來,老將軍會為你做主。”
林永斌低下頭道:“屬下沒有什麼委屈,只是從此不能再在老將軍跟前效力,實乃平生一大憾事。”
我不由大急,見他神色悽婉。又想到他提起師孃時,那種悲切之情。於是道:“師父,你莫非是為了師孃。”
林永斌聞言一震道:“你如何得知?”見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復又嘆口氣道:“那年,我正在前沿作戰,忽然收到你師孃的一封信,言她病危,想見我一面。當時軍情緊急,我到將軍前告假,始終不許,無奈才出此下策,怎奈等我趕到家中,她已先一天去了,竟未見到這最後一面,終成憾事。”言罷,虎目中垂下淚來。
我聽了他這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