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一起在湖畔的風中奔跑,感覺他手心的熱度。我淋雨病倒,他守在我床邊,徹夜不眠。二哥心中明明有我,可我為什麼要躲著他呢?
戲臺上還在唱著戲,我已無心觀看,只覺自己眼前慢慢升起一團水霧,瀰漫開來,把我完全淹沒。兩行熱淚從我臉上輕輕滑落。
鐵穆耳無聲地揮了揮手。太監忙招呼戲臺上的人,一起退了下去。悄悄關上門。鐵穆耳從懷中掏出一塊明黃色的絲帕,遞到我面前,我看著他,心中熱潮翻湧,眼淚如決堤的江水,再也抑制不住,紛紛奔湧而出。
我伸手捂著臉,心中暗罵自己沒用。鐵穆耳輕輕拿開我的手,用絲帕為我拭淚。我哽咽道:“皇上,微臣……”話到口中,又忙止住。
鐵穆耳溫柔地為我拭乾淚水,輕聲道:“張愛卿,你若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朕一定赦你無罪。”
我緩緩站起身,退後幾步,跪在鐵穆耳面前,低聲道:“這部戲演得很感人,微臣看得太投入,以至失態,擾了皇上的雅興,請皇上恕罪。”
鐵穆耳聞言看著張好古,心想:看他剛才的樣子,分明對我有情意,卻又不肯跟我相認,為什麼,難道還有什麼顧慮不成。想到這裡,鐵穆耳站起身,輕輕扶起張好古,笑道:“張愛卿真是一位重情重義之人,朕怎會怪罪於你。快坐下吧。”言罷把我拉到椅上,又道:“張愛卿看了這部戲,覺得戲中的白娘子為人如何?”
我低聲道:“白娘子心地善良,有情有義,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鐵穆耳笑道:“說得好,朕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女子。”言罷又道:“張愛卿覺得許仙這個人怎麼樣?”
我想了想道:“許仙此人生性憨厚,倒是個誠實君子,只是太過懦弱。”
鐵穆耳道:“愛卿說得有理,白娘子既然向許仙隱瞞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許仙卻不能明白她的心意,實在可惜。倘若是朕的話,只要真心相愛,又何必在乎她是誰呢?”
第六卷 官場浮沉(上) 第十七章 玉佩
我聞言不禁看了他一眼,暗想:他這話分明是在暗示我,他並不介意我的漢人身份,也要我不要介意他的身份。只是他畢竟是皇上,我女扮男裝,考狀元,上朝為官,投軍入伍,樁樁件件都是死罪,若明說出來,便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取下面具,恢復孟麗君的身份,等著接受他的安排,嫁進深宮。想當初在川中悄悄離開他,就是因為不願接受這樣的命運,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二哥要接我入宮,少華會怎樣呢?他們本是結義兄弟。這樣做豈不是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還有那些一直對二哥的皇位虎視眈眈的王爺們,只怕他們會利用這個機會,對皇上不利。二哥登基未久,根基不穩,絕不能因為我影響他的大業。想到這裡,我只得道:“皇上,依微臣之見,白娘子犯了三個錯。”
鐵穆耳道:“哦,愛卿不妨明言。”
我道:“白娘子犯得第一個錯是:不該嫁給許仙,她明知自己是妖,和許仙結為夫妻,違反天條,必然受到天譴,這樣不但不能報恩,反倒連累了夫君,此舉實為不智;第二錯是:不該向許仙隱瞞身份,若是一開始就對許仙開誠佈公,告訴他自己是妖怪,讓許仙來選擇,如果他不計較她的身份,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他介意,就可採取別的方式報恩,比如給許仙錢財,或是功名都可,畢竟結婚不是報恩的唯一途徑。其三:許仙知道她的身份以後,她不該用水漫金山這種過激的方式來對付法海,這樣做不僅觸犯了天規,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還連累了無數無辜的生命,若是微臣,絕不會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鐵穆耳聞言凝神看著我,默然無語。
我嘆了口氣又道:“人畢竟是人,妖畢竟是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