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殿,走西角門出了行宮。門外停著一乘小轎,蕭然上了轎子,徑往南大街奔來。
原來是去肅順的府上!蕭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
果然不一時,轎子來到肅府,叫開了大門。直接抬了進去。一直繞過內院才歇了轎,一人親手挑開轎簾,把蕭然迎了下來,卻是那個國子監祭酒蘭輕卓。
“蕭老弟,久違了啊!前兒個你走,也不知會一聲。沒能替你送行,今兒回來了,說什麼也要替你接風!”
“蘭大哥客氣了。這次時間太緊,在京城地時候,還想去府上拜會一下嫂子、公子什麼的,可惜這一忙就沒顧得上。下次說什麼也不能缺了這個禮數!”
蘭輕卓臉色一變,忙道:“兩位王爺在裡頭等著呢,快請吧!”
院子異常的安靜。假山、木石蟄伏在黑暗中,彷彿一匹匹等待噬人的怪獸。蕭然冷笑了一聲,跟著蘭輕卓進了屋。裡面已經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載垣、端華兩人正坐東南首兩向而坐,一臉的陰騖。
蕭然打眼兒一瞧,笑嘻嘻道:“聽說今兒個是兩位王爺請奴才來地,實在是錯愛了,奴才身份卑微?如何擔得起?只是不來又怕薄了兩位王爺的面子,只好硬著頭皮來充一充檯面吧。不過……”蕭然頓了一頓,撇了撇嘴道:“這請客的規矩。兩位王爺似乎不大懂啊!”
載垣眉頭一皺,道:“什麼規矩?”
“但凡請客,哪有主人不親自迎接的?便是起個身、打個揖做做樣子,也總是要有的。象兩位王爺這麼拉著個臉的不吭氣兒,你說叫我這飯如何吃得下去呢?”
蘭輕卓還是頭一回聽見哪個太監敢這麼跟王爺說話的,一時臉兒都白了。端華氣得眉毛倒擰。一拍桌子就要開罵。載忙拉著他袖子,微微搖了搖頭。蘭輕卓陪著笑道:“蕭老弟,且給老哥個薄面,請坐,請坐!”
“那可不成!”蕭然一本正經的說道,“請客歸請客,總得有個規矩不是?說好了王爺請客地,你來請我坐。算哪門子事兒?”
載垣站起身來,冷笑著道:“蕭公公好大的排場!好,今兒本王就給你作揖了,也不知你能不能受得起!”說罷起身。抬手做了個揖。
蕭然忙道:“受得起,受得起!王爺這麼給面子,奴才也不能不識好歹不是!啊,那個怡親王不必多禮。”笑容可掬的往椅子上一坐,瞧了瞧端華,道:“你不請我,一會甭跟我說話,說我也不理你。”
端華按捺不住,大吼一聲:“兔崽子!”操起酒壺就要掄過去。載、蘭輕卓兩個慌忙抱住胳膊,好歹勸住。蕭然笑道:“不妨不妨!王爺要是真氣得緊了,罵我兩句也是使得的。你那一幫子小妾還在我手上,大不了跟她們罵回去。恩,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花塵香,這名字取得不錯麼!”
花塵香是端華最寵愛的一房小妾,眼見已經落到他的手裡了,端華氣得肺都要炸了,卻又沒有絲毫辦法。載垣沉聲道:“一朝得志,可也用不著這麼得意。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蕭副總管就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會翻船麼?”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嘛!人這一輩子,誰也保不齊哪口飯就噎死了。得過且過,想那麼長遠幹嗎哪,是不是王爺?”
載垣哼了一聲,道:“廢話就不必說了。我且問你:這些家眷現在可是在老六的手上?要是以為用這一套就能要挾咱們,老六也忒小瞧人了!”
蕭然斟了杯酒,品了一口咂咂嘴道:“不錯,中堂府上,果然都是美酒佳釀!”放下杯,搖頭嘆道:“可惜六王爺那裡,咱就沒這個福氣了。唉,說來不怕王爺笑話,六爺的府邸,蕭然連門兒都還沒摸過呢
載垣一愣,正琢磨這話什麼意思,蘭輕卓在一旁低聲道:“你是說,這事跟恭王無關?”
蕭然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