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裡輕輕一哼,反問:“幹嘛要告訴你。”
又說了幾句,才掛電話。抬頭,他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很慢很慢的在扒飯。她緩緩的道:“他是我男朋友。”他沒有說話。
她輕輕開口道:“我們總有一天還是要各自結婚的,對不對?”他還是不說話,一直在扒飯,動作很機械化,一如電腦控制般的有節奏。
她冷靜地道:“你怎麼樣我管不了,可是……可是——慕天……我還是要結婚的。”人生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與一些人戀愛,又與一些人結婚。但彼此相愛過,走過那麼一段旅程,也是一種緣分。他和她總有一天會與另外的一個人結婚的。
他放下了筷子,看著她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身體?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她捏著筷子,屏住呼吸,不回答。
他凝望著她:“綠喬,為什麼不能是我?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比誰都瞭解彼此,也比誰都懂得幸福,懂得珍惜。為什麼就不是我呢?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他的目光如湖水平靜,如此的理性,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可誰能知道他的手在桌底下握成了拳頭,捏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笑了起來:“就是因為我們都錯過了。”再想去珍惜,也已經無路了。
她放下筷子,道:“因為我永遠忘不了你拿了我大哥的錢和我分手……”還有,還有因為她忘不了那個曾經真實存在過的孩子……或許這就是懲罰,對彼此最好的懲罰。懲罰他,也懲罰她自己。
她與左允白髮展得十分順風順水,甚至還應邀到他們家吃飯。她捧著大束的鮮花,和他手挽手,“恩愛”地出現在了他們家。
左母她已經見過,華貴大氣,見了她,笑容漫漫,熱絡的招呼:“綠喬,來,來來,快坐,快坐!”
她忙著捧上鮮花:“伯母好,伯父好。”左母連聲道:“好!好!來就好,何必破費呢!”轉頭已經喚來了阿姨,“把花插起來。瞧這花開得多漂亮啊!綠喬的眼光就是好!”
左父她第一次見,穿著居家的毛衣,十足居家的好男人。溫和得很難把他和商業雜誌上的採訪照片聯絡起來。
一頓飯下來,也算其樂融融。
很明顯的,左家是接受她的。是真的接受她,抑或是接受她家的背景,她就不得而知了。她不想探究,也不必探究。生活中哪有真的黑是黑,白是白的東西啊。很多時候連買件物品,都看包裝了,更何況人呢?
回家的路上,她想到了一件事情:“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已經工作了。”左允白明顯頓了頓,才道:“哦,她不在這個城市,所以今天沒有出席。怎麼,你介意?”
她笑著搖頭:“怎麼會呢?只是突然想到,所以問一下而已。”
車子停在了她大廈門口,她適時下車,與他揮手道別。
她清楚左允白對她只是朋友間的喜歡而已,或許中間還夾雜了一些欣賞,可絕對不是什麼愛情,想必他也清楚她對他的感覺。她是因為父母和現實,不得不妥協,可他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呢?按他的個性並不是一個能輕易妥協的人啊?
一到陰雨季黃梅天,一天到晚總是綿綿細雨下個不停。她一回到家,就衝進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吹乾頭髮,倒了杯紅酒,懶懶的半躺在沙發上翻雜誌。
外頭雨勢大了起來,此刻正大雨滂沱,豆大的雨點“啪啪啪”地打在落地玻璃上,又順著玻璃蜿蜒而下,留下了一條又一條蜿蜒的痕跡。
才享受了片刻,就聽到有人按門鈴。
她起身,很意外地在應答機上左允白熟悉的人影,按下鍵,詫異地問:“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左允白的聲音很沙啞,透著濃濃的一股倦怠:“綠喬,我想見你。”
她閉上眼,睫毛不停地顫動,不停地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