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掌櫃的為人慳吝刻薄,前後兩個老婆,都難以忍受,相繼捲逃開溜,知者無不暗笑,才給他取了這個既誣又謔的外號,喻意他像是“破鞋”一樣為人不取而棄的意思。
“你……這個臭小子……看我不……”孫二掌櫃的一團高興,想不到上來弄了個“窩脖兒”,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小琉璃”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往腰上一叉,翻著雙白眼,凸腹挺胸,大有隨時奉陪之意。
二掌櫃的手都舉起來了,終礙著“君探花”的面子,況乎眼前正自有事相求,自是莽撞不得。“嘿嘿……”忽然他又拉下了笑臉:“小子,敢情是有了長進;居然跟我掉起文來啦?”
“託福託福!”小琉璃嘻嘻一笑:“小琉璃過去給春家放過羊,倒不記得還拾過破爛兒,二掌櫃的還算瞧得起我,沒說我要過飯、揀過大糞已經是好的了。”
二掌櫃的這才知道。錯在自己剛才那一句“拾破爛”上,觸了人家的黴頭,自家冒失在先,又何怪對方口下失德?話雖如此,小琉璃這小子,當著人前出自己洋相,以小犯老,終是可恨,且把一口悶氣壓在心裡,以後找到機會再收拾他不遲。
由君無忌手上接過了兔子,孫二掌櫃的那一雙紅眼,只是在免子紅光發亮的一身皮毛上打轉,立刻他又變得一團和氣了。
“爺!有件事,這裡先跟你報個喜訊兒。”
“二掌櫃的有話請說。”
“來,給二位看酒!”
曹七答應著,送上了酒菜,一面小心地接過了兔子:“還是老樣?”
“廢話!”叱喝走了曹七,二掌櫃的才把那張風乾橘皮也似的老臉向前湊近了。
“是這麼回事,君爺,你那幾十張皮貨,都制好了,看著耀眼,我給你找了個買主兒……”
“二掌櫃的你太費心了,我並沒有要賣的意思!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君無忌臉上不著絲毫喜色,很明顯的是在責怪對方多事惹厭。
孫二掌櫃的呆了一呆,終不死心:“君爺!你再想想看吧,價錢可是不低,人家出了這個數兒!”一面說時,右手堅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旁的小琉璃失聲道:“一千兩?”接著“啊呀”一聲,轉向君無忌道:“先生,價碼兒可是不低了,您就賣了吧!”
孫二掌櫃的氣得直咬牙,睜圓了一雙紅眼:“你這小子,誰說一千兩啦?一百兩!”
君無忌一笑道:“就真的是一千兩,我也不賣,二掌櫃的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這一下孫二掌櫃的可是傻了眼,“這……君爺,你可知道這個買主兒是準?”
“玉皇大帝?”小琉璃笑了一聲:“二掌櫃的你煩不煩?先生說一不二,小心惹火了他老人家,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得,一邊涼快去吧您!”
“小琉璃……”
緊接著這聲稱呼之後,酒坊的厚布棉門簾子呼地一下子翻開來,眼前一亮,當面己多了個俏麗標緻的長身少女。
小琉璃目睹之下,由不住吃一驚,慌不迭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何止是他一個人吃驚?在這流花酒坊吃喝的七八個客人,目睹之下,均似嚇了一跳,一時間相繼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小姐,您怎麼來啦?”半天,才由小琉璃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這麼一出聲,可也就說明了來人的身分,敢情對方這個長身少女,竟是流花河岸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的“春小太歲”春家的大小姐,春若水。
緊隨著春小姐身後的是丫環冰兒,長久以來她跟春小姐同出同進,打一個鼻孔眼兒裡出氣,也是個難纏的姑娘,人們對她可是不陌生。
兩個姑娘的忽然出現,光臨到了孫二掌櫃的小酒店裡,顯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