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兒間的戰爭,可是就是女子看了也是血脈賁張、目眩神馳:當煙花的燦爛逝去,它燃盡的只是一粒粒火丅藥。可是這晉陽城頭星河一般的燦爛,燃燒得卻是人的生命。這一夜,將有多少生命燃盡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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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張鎮是一個不大的小鎮,主要是由曹姓和張姓兩大姓族人組成的一個小鎮子,平素往為的客人不多,所以鎮上唯一的那家客棧便也不忙口好在是自家的房子,閒置著也不耗費什麼本錢,所以曹掌櫃的這家小客棧便一直開了下去,白天則賣些早點、茶水、雜貨貼補家用。
昨晚店裡住進了一對客人,看樣子是一對夫妻,丈夫一身儒士打扮,身材卻極高大,氣宇軒昂,看其面相,就是個極方正的人。
他的夫人比丈夫小一些,三十出頭,布衣衩裙,打扮雖然普通,可是斯文秀氣,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這樣一對夫妻,卻是走路來的,聽說北邊又在打仗,商賈客人少了,跑長途的葉家車行生意受了影響,這趟南來北往的車就暫時歇下了,這對夫妻祖不到車子,就這麼一路走了下來,也怪可憐的。曹掌櫃的是個心善的人,一大早兒的就喚醒了渾家,熬了些粥,準備了些鹹菜和包子,想著讓這對夫妻吃的飽了好繼續上路,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不是?
可這好心也有好報,一大早兒的鋪子剛開張,一下子又來了七八個人,好象也是走遠路兒來的,見這開著家小店,不禁喜出望外,忙闖進店來,要了六盤包子,一人一大碗,又叫了幾樣鹹菜,這一下可把老曹給客人和自己一家人準備的早餐都吃光了。
老曹忙不迭地招待了客人,又趕緊讓渾家再煮些粥,挑那熟得快的麵食拾掇些出來,正忙活著,住店的那對夫妻肩了每袱出來,在另一間桌前坐了,那丈夫喚道:“店家,來兩碗粥、四個包子,一碟鹹菜。”
老曹忙陪笑上前,槎著手道:“實在對不住吶客官,我這小店平素生意清淡的很,所以這吃食準備的不多,喏……”他向那兩桌客人呶呶嘴兒:“這…一下子來了兩桌討路的客人,早點準備的就不夠了,米粥還有,可這包子饅頭,您還得等會兒。”
那娘子聽了便道:“種郎,那咱們先喝兩碗粥,多等一下好了。”
那書生倒也是個好說話的人,瞧了眼旁邊兩桌客人一眼,笑道:“使得使得,那就勞煩店家了,我夫妻多等一會兒也不礙的。”說著扶著娘子在一張桌前坐下,順手把那包裹也放在了桌上。
包裹甚是沉重,往桌上一放,鏗地一聲,立即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那兩桌客人中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剛把一個包子囫圇個兒吞進嘴裡,瞧見那包裹沉重,目光頓時一凝,便用胳膊肘兒拐了拐旁邊那個弔客眉的大漢一眼,低聲道:“大哥。”
那大漢也已注意到了,低聲道:“看不出這對夫妻衣著寒酸,倒是一對肥羊兒,嘿嘿,盯著點兒,鎮子裡不便動手,到了荒效野外……”
尖嘴漢子會意,輕輕點了點頭,埋頭吃起了東西。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穿著道袍、身材嬌小的女子走進店來,頭上還戴罩著黑紗的竹笠,向老曹稽行禮,脆聲說道:“店家,我……我想買一碗粥,不知幾文錢?”
老曹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女道士,聽那聲音稚嫩的很,似乎年紀也不大,忙站子起來。他是通道的,見了道家弟子自然恭敬一些,倒不因為對方是一今年輕的少女就失了敬意。他這一起身,瞧見女道童杏黃的道袍皺皺袍袍,肩頭袍角都打溼了一片,不禁吃驚道:“哎呀,小師傅……是一個人出門在外?吖……這身上怎麼都溼了。”
那女道童遲疑道:“小道……要趕遠路,可是身上帶的銀錢有限,這一路省著花,還不知道到不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