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折御勳目若噴火,一張赤紅的臉龐已是紅中透紫:“你打的好主意,嘿嘿,要謀我的府州,你們已經得了去。以君伐臣,出師不正,這便宜你佔定了,這罵名,你們也是擔定了,還想要折某為虎作誅不成?”
王繼恩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折御勳!這份奏摺你若不寫,你道朝廷就沒有辦法正名了?嘿,偌大的天下,要找幾個能將你筆跡模仿的一字不姜的又有何難?朝廷未必要你的人證,你的遺書,再加上赤忠副將蕭晨的人證,已經足夠了。
如果你折家滿門盡皆,死在府谷,憑你的遺書,朝廷一樣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兵佔據府州,討伐楊浩,留你一條性命為朝廷佐證,不過是錦上添花之舉,你道缺了你,真就不能取信於天下了麼?留你一命,乖乖按官家的意思辦,以後夾起尾巴好好聽官家的話,你折家滿門至少可以保住這條性命,你折大將軍還能受官家賞賜一個官職。
可你若不肯相從的話……雲中折家,將從此除名,其中孰輕孰重,難道你還分不清麼?”
折御勳鬚髮皆飛,怒目慎道:“你說甚麼?”
王繼恩悠然道:“折將軍,你看清楚,如今你折家滿門都在我的手中,他們的生與死,可都在你一念之間呀。”
王繼恩向帳外一指,折御勳回頭一看,就見折家老少盡皆五花大綁,被按伏於中軍大帳兩側,折御勳倉惶搶出帳外,就見折家老少一字排開,足有數十丈開外,每個折家人後面,都站著兩個押解計程車兵和一個手執雪亮鋼刀的劊子手,折御勳登時臉白如紙。 王繼恩領著一幫侍衛跟了出來,悠然笑道:“折將軍,若是折家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愛十三娘)於此時此刻同時屍首異地,你說那場面,是不是很壯觀吶?”
折御勳渾身簌簌發抖,只是不語,折家的人是按照身份地位的重要,從帳口向外排開的,被綁在帳左第一人,就是白髮蒼蒼,枯如老鶴的折二太爺,折二太爺又痛又悔,聲淚俱下地叫道:“御勳吶,都是因為我這老傢伙,才害得折家上下被人一網打盡吶……”
旁邊折三太爺卻是老而彌姜,怒聲喝道:“老二,此時還說這些做甚麼,沒得叫人笑話。御勳,咱折家統治雲中兩百年,威風了兩百年,該享的榮華富貴、權柄地位,都享用過了,天下的好處,還能都叫咱們佔了不成,今有此報,也沒甚麼了不起,他們要殺要剮都由得他們,挺起脊樑來,咱折家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向人彎腰服軟。”
王繼恩晃了晃手中的卷軸,微笑道:“折將軍,可肯依我之言吶?”
折御勳臉白如雪,眸子卻赤紅如血,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王繼恩唇角漸漸綻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他慢慢舉起手,突然向下一揮,“嗵”地一聲鼓響,站在大帳最外端的一個刀斧手刷地一下舉起了鋼刀,毫不猶豫地劈了下去。
被砍的折家人自始至終沒有吭出一聲,只見一腔血湧,人頭落地,折御勳的心一下子絞緊了,赤紅的雙目中蘊起了淚光。
“嗵!”又是一聲鼓響,另一側盡頭的劊子手又揚起了手中的大刀……
五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當第六通鼓聲響起的時候,折御勳終於崩潰了,那都是他的骨肉親人啊,折御勳心如油潑,慘呼一聲道:“住手!”
王繼恩微笑道:“折帥可是回心轉意了?”
折御勳一雙赤紅的眸子狠狠地瞪著王繼恩,老牛一般喘著粗氣道:“好,我……我寫……”
王繼恩得意地笑了一聲,揚聲道:“來人吶,給折帥搬來一張書案。”
當下就有幾名兵士搬來一張几案、蒲團,又擺上文房四寶,鋪開紙張,王繼恩將手中的卷軸交予一名侍衛,就在折御勳面前展開,折御勳抓起筆來,依著那捲軸上所言,奮筆疾書起來。
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