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公明也算給他留了臉面,禪位詔書中只是代他自承沒有治理國政的能力,隻字不提七大罪,但是在此前下天下州府的邸報中,卻是已經明言了的。
羅公明如此做,既是給廢帝元佐留個臉面,也是考慮到了楊浩。
楊浩接受禪讓,此前曾答應永慶公主三個條件,第一,國號不變;第二,宗廟不改;第三,善待趙姓宗室。
第三條好辦,第一、二條對帝王們來說,是最難以忍受的。
國家仍然稱之為宋,皇家宗廟之中,開國皇帝仍然擺設趙匡胤的靈位,這對注重香火傳承的古人來說,是一塊大大的心病,可是對其他人來說這種難以接受的條件對楊浩來說卻絲毫不成問題,他並不在乎這個,在他看來,實際利益,遠遠大於一個虛無縹緲的名份。
何況,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之演進,造極於趙宋之世,宋朝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乃至軍事的展,還是有著許多可圈可點之處的,世人多受一部評書影響,把趙宋貶的一文不值,可楊浩對宋朝卻頗為欣賞。
宋朝的富裕程度、民生經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上下五千年歷史中,國運也算是很長的。
做為一個王朝,它當然也不是盡善盡美的,即便走到了他原本的那今年代,也沒有哪個國家就敢說它的制度毫無缺陷,而楊浩多少知道一些宋朝政治存在的弊端,他有信心去蕪存精,讓這個本該在歷史中大放異彩的國家繼續延續下去,而且比本來歷史中的它,更加多姿多采,國運延長的更久,甚至成為自春秋以來,國稽最長久的年代也不無所可能。
至於非把他很敬重的趙匡胤的靈位從宗廟中撤出來,把宋這個令整個西方和東方大多數國家推崇備至,奉若東方文藝復興與經濟革圡命的大時代的王朝湮滅在歷史當中,重新換上一塊不知所云的牌子,他並不熱衷。
而對他來說很容易就可以接受的這一點,對趙普、盧多遜、曹彬、潘美等眾多故宋老臣,乃至天下士子百姓們來說,卻是大為感激,使他迅得到了民心的歸附和各地將領、官員們的擁戴,國家動盪的局面迅得到了穩定。
自古王朝更迭,莫不以五德輪迴為據。
楊浩當國,稱之為以水德代火德,故此冠冕龍袍,施旌節旗皆尚黑色。
水,北方,色尚黑,冬十月為歲,此時恰是十月,楊浩誕於北方,再加上早些年民間傳言的印證,這些無形中恰恰與之相合的特徵,不只是民間百姓對楊浩天命所歸深信不疑,就是許多士子文人,文武官僚,也相信這是天命。
文武百官皆著黑色官服袍帶朝賀,楊浩著天子冠帶,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九馬,備五時副車,置施頭雲罕,樂舞八價,登壇受禪,接詔、策,塹,公卿、列侯、諸將萬餘人陪同,燎祭天地、五嶽、四瀆,議改正朔,大赦天下。
因為他是像柴榮繼承郭威的帝國一般,沿襲先朝國號,所以年號便也不急著定下來,不需要像趙光義一樣心虛,連兩個月都等不得,甫登大位便匆匆忙忙更換年號,他總要等到明年元月一日,方定為新帝元年。
元佐只做了不久的皇帝,按規矩,他本該是等到明年元月一日,才可以建立自己的年號的,這時直接禪讓了宴位,史書上,他這位曇花一現的皇帝,便將是年號也不曾有過一個的了。
受禪儀式完畢,又舉行了燎成禮儀,燃柴火以祭山川,慶賀西夏王楊浩受禪為帝。
楊浩下詔為亡父母加封帝后號,冊封羅氏冬兒為皇后,下詔立汴梁、洛陽、長安、金陵、興州為五都,已是暗藏了遷都的玄機。
隨後就是對百官的安撫和對遜位之帝的優待,冊封遜帝元佐為稿王,行宋正朔,以天子之禮郊祭,上書不稱臣,京都有事於太廟,致肝;嶸王仍是歧王,王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