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個個都熱衷於親自領兵,揮師北伐,東京汴梁又熱鬧起來,到處都是一副備戰的忙亂喧囂。
趙匡胤十年封樁,積蓄之厚實在是非同小可,前番趙光義北伐,用的是閃電戰術,推進的快,敗的也快,兵馬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糧秣甲帳的損失倒是不大,所以積蓄足可支撐再發動一次全國性的大戰,東京城內外,南來北往車馬成群,到處可見威武剽悍略軍隊來來去去,再不然就是趕著驢馬輸運糧秣輕重的大隊役夫。
與往昔不同的是,在大隊的步卒匆匆來去的時候,時常會有千百匹戰馬為一隊的騎兵隊伍鐵蹄踏踏,一陣風兒似的從他們身邊捲過,宋軍原本的配置中可沒有數量這麼大的騎兵,這是楊浩的西夏兵,原本宋軍步兵天下無敵,遠攻至幽州城下,殺得遼國六路援軍丟盔卸甲,只是機動力不足,無法對敵方敗兵進行有效殺傷,擴大戰果;無法掌握戰局主動,攻敵必救,牽著敵人的鼻子走。
如今突然增加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騎兵,我們的優勢敵人沒有,敵人的優勢我們也具備,再一次北伐結果如何,還真的令人期待,儘管剛剛經過一場大敗,至少士子文人們對這一仗是抱著相當樂觀的態度的,大街小巷,勾欄酒肆,常可以聽到他們評估官家御駕親征的勝算。
當然,如果這一仗還是敗了,恐怕對中原最沉重的打擊不是物質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從此中原人將患上恐遼症,相當長的時間裡,怕是沒有膽量再對北朝用兵了。
汴河上,也是舴只往來晝夜不歇,汴河四幫在趙光義的嚴厲打擊下煙消雲散,成立了隸屬於官方的諧運隊伍,而唐家不惜血本全力支援,更是投入了大量新建的戰艦和運輸船,足以保證南糧北運和軍隊各種輜重的運輸。
一葉小舟靜靜地泊在汴河上,千金一笑樓的燈火映得河面上流金碎銀,一片迷離。
千金一笑樓的後院角門兒開了,走出來幾個人,前邊兩個掌燈的僕人,中間三個看身段纖細苗條,應該是年韶的女子。天上飄起了零星的雪花,走在旁邊的一個女子及時撐起了油紙傘,舉在中間那個身段曼妙,肩系披風的妙齡女子頭頂。
幾個人登上了小船,竹篙兒一撐,尾櫓輕搖,嘩嘩地離開了岸邊,輕輕地向遠方蕩去。
那傘下的女子俏立在船頭,回頭眺望著燈火通明猶如人間仙境的千金一笑樓,痴痴凝望良久,又復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又復凝望良久,船頭的玉人幽幽一嘆,黯然垂下頭去。
雪花零星飄苓,輕輕拂在臉上,便是一陣溫潤的涼意,地上卻是了無痕跡。
小船兒搖曳著,悄然…向南駛去……
鐵騎滾滾,向北而去的軍隊絡繹不絕,不分晝夜,此刻又是一隊人馬過去,足足有五千多人,全是騎兵,一個個盔甲鮮明,刀槍閃亮,看裝備,較之普通的隊伍猶勝三分。
這支部隊數量雖然龐大,可是看情稚還只是先鋒部隊,因為他們過去不久,就是步騎混合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連綿不絕,此時已是深夜,軍隊始終在開拔,等到天明時分,老老實實在家蹲了一宿的平頭百姓開啟門扉,壯著膽子向外望去,只看見自深夜便開始行軍的隊伍還沒有走完,探頭往前看,是一隊隊步卒,身不著甲,手中沒有兵器,看來實在奇怪,在他們後面,是一輛輛牛車,也不知載著些什麼東西。
緊跟著過來的,是一隊隊騎兵,同樣是身不著甲,一身布袍「胯下馬都是高大壯實,遠比中原戰馬高出一頭不止的大食寶馬,慢悠悠走的好不悠閒,彷彿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踏青賞春,在他們後面,同樣是一輛輛牛車,載得滿滿當當,上面又用粗葛布、草簾子蓋著,也不曉得是些什麼東西。
這些百姓只覺有些奇怪,卻不知道這兩隊老爺兵正是楊浩名震西域的重甲鐵騎兵和陌刀隊,遼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