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很早就懂得用冰雪築城,最初是什麼時候並不知道,但是從漢代起的一些史料文獻中就有這方面的記載了,當時的北方遊牧民族,於冰天雪地中遷徒到一個地方,就會用水、草和泥土築幾道簡易的城牆,防範狼群,阻擋寒風,等到冬去春來,繼續向其他地方遷徙,天氣一暖,城牆自然也就化為烏有,這是很常見的事。
想來是那小說家為了烘托楊六郎的智勇,才把對北人來說一件常識性的東西,再加上春秋戰國時代田單的火牛陣,改頭換面當成了楊六郎的獨特發明。
涿州雖然守住了,可是與之比肩而立的固安卻被宋軍打下來了,這樣一來涿州就成了一座孤城,眼下城池雖然還在,還能守多久卻不知道。耶律休哥認為,不應該與兵勢強大的宋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在這一點上,太后到底是女人,還是有些小家子氣。
宋國遠來征討,運輸是個大問題,他們的目標既然是幽州,就應該退守幽州,這樣一來,宋軍的戰線拉長,可以利用小股輕騎攻擊宋軍的運輸線,而幽州,只要堅守住幽州,不容幽州有失,這塊戰略要地不丟,其餘諸州就沒有威脅,宋軍最終必將無功而返,甚至再遭遇一次大潰敗也未可知。
與眾將計議一番後,耶律休哥將大家的意見形成奏表,已派人上奏朝廷,請求太后接納,並再度苦勸太后攜幼帝先返上京。涿州與幽州的聯絡並沒有斷,因為宋軍採用的是三圍一疑的攻城之術,斷其三路,留其一路,北面並沒有圍城兵馬。
耶律休哥知道楊浩的做法,楊浩這是觀其主將之性,如將疑,以虛實時之,將莽,以誘之,將老成,以圍之。觀其不定,取其不法。如果他的大軍真的自北面遁走,沿途必有埋伏,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有時候明明知道是個陷阱,你也不得不往裡邊跳,這就是陽謀的厲害,你明白了,也只能正面破解,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
蕭綽收到耶律休哥的奏表,也知前方情形已十分危急,如不早做決斷,恐怕耶律休哥和駐紮涿州的大軍將全軍覆滅,把他們抽調回來,至少還能保留一些有生力量。與幽州文武一番計議之後,蕭綽同意了耶律休哥的意見,命其立即放棄涿州,回師幽州。
不過,對耶律休哥的第二條建議,她並沒有同意,此時遼國上層重又陷入了恐懼慌之路,如果她在此時帶著皇帝回上京,說的再好聽,也就是臨陣逃跑罷了,那時軍心士氣一發不可收拾,必然完敗無疑「所以這幽州,她絕不能離開。
從理智上說,蕭綽這麼做並沒有錯,但是潛意識裡,她做出這個選擇,其實也大有負氣的成份,她畢竟還是一個年輕少婦,做為一個政治家,她的城府心胸還沒有修練到深如測海的地步,她在跟楊浩哐氣。
好吧,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幫了你;你獻璽於宋,北棄北朝的時候,我忍了你;現在你得了中原天下,馬上就和趙二那黑胖子一樣,沒皮沒臉地侵奪我的領土,我和你兒子就在運兒,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來就奔,大不了我母子倆橫屍幽州城頭,也決不再讓你半步
可是眼下遼國情形實在不妙、,趙光義那一敗,很有僥倖成份,許多遼國上層貴族、官員事後品味宋國北伐之戰,都覺得如果趙光義不是被氣昏了頭,不管不顧地追到高梁河去,現在幽州城是否還在遼國手中,實在難以預料,所以楊浩這一來,悲觀主義立即再度瀰漫起來,真打下去,遼軍許多高階將領都是信心嚴重不足。
在此情況下,蕭綽也不得不考慮是否可以和談,反覆思量一番之後,又與文武大臣進行了一番朝議,蕭綽一面調兵遣將以進行幽州保衛戰,一面仔細斟酌,寫下一封國書,遣伎遞交宋國皇帝楊浩,一帝一後一面掐著架,一面開始講起埋來。
“欣聞大王以西夏之主而受禪中國,朕甚喜之。皇帝陛下素有保國庇民之志,天下孰不稱陛下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