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胥自然不可能將夫差的後宮一一點到,只是挑出那麼幾個比較有身份的君夫人和夫人來說。末了隨意的提醒一句,越國的仲姒也在吳王宮中。
越國經歷大敗之後,貴族的那些女兒們基本上就沒了蹤影,想來也該是被父兄當做平息吳王憤怒和討好那襲吳國大臣的禮物送出去了。
不然也不會到了美人計這一關,越國貴族裡竟然挑選不出美人,要從鄉野遠離國都的地方選出少女慢慢調養調*教。
少女們聽完女胥的話,幾乎都覺得自己的前途沒有半點光亮。被送給吳宮也就算了,可是面對那麼多出身高貴的公女,她們到底還是底氣不足。
女胥也不管少女們心裡的憂愁,徑自將要說的話都說完。就讓她們離去。
修明苦著個臉,走在夷光身邊。其他少女不敢越過她們都低頭袖手走在她們的身後。
“夷光,這下我也想唱那句了。”修明苦哈哈的說道。
“啊?”夷光想不起她到底要唱哪一句。
“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修明道。
回到宮室之後,修明將自己的衣物拖了來,一件比著一件的試穿,覺著要將裡面的直裾長衣露出於結衣之外,又覺著要在外面再穿上一層紗單顯得身子朦朧窈窕才好。
夷光看著她在那裡一個勁的折騰,不禁覺得奇怪,“你這是要幹甚麼?”
“哎呀,鄭旦這是想多給範大夫看看呢。”寺人甲抱著一個比較大的漆盒走進來笑嘻嘻的說道。
“多舌。”修明讓宮人給她圍繞上那件結衣,將腰帶上的比犀扣好後,徑直坐在銅鏡前,將寺人甲帶來的的那個漆盒,漆盒很漂亮。黑底赤紋,開啟后里頭還有幾隻小盒子。那是女子梳妝用的妝奩盒。
“反正日後都要到吳國去,還不如趁著眼下,讓範大夫能多看我一眼就是一眼。見到大夫我快活呢,既然日後反正都要不順心的,幹嘛現在不快活。”修明從小漆盒裡挖出香膏塗在頭髮上,手裡持了馬蹄形的梳子正在梳理。
“夷光,時日不多,需及時行樂啊。”修明的眼睛從銅鏡上移開,轉身看向身後的夷光,她笑得無奈。
“行樂當早,不然恐怕日後就沒機會了。”
夷光聽了,心裡某個地方被觸動。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沒法說出能反駁修明的話出來。既然知道日後的日子並不好過,為什麼不能及時行樂讓自己高興快活呢。
她只覺的頭疼,散了頭髮脫了結衣和拖在地上的直裾躺在矮榻上。
這會她竟然有些羨慕起修明了。至少她還有個人可以想,她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越想就越鬱悶,夷光在榻上翻了一個身。柔軟的寢衣蓋在身上,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舒適甚至有些許的煩躁。
修明也知道行樂當早,知道在生下來的日子裡儘可能的叫自己快活起來。
而她滿腦子的糾結以後糾結個什麼勁兒,眼下過不好,難道到了吳宮一回顧發現自己依舊是個苦逼麼?
她側臥在塌上,那邊修明似乎是裝扮好了心情正好還是怎的唱起歌來,少女的歌聲柔軟多情。
夷光閉上眼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一個俊秀男子的頎長身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聲“關關”用雅言唱出來活似就是鳥叫。那麼一個俊秀青年發出這樣的聲響,委實有些好笑。
她當然知道那名字為子固的青年對她的心思,一開始他就自己挑明瞭的。夷光甚至欣賞那份坦坦蕩蕩的“不壞好心”。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她,至少他的做法她並不反感。
為什麼不讓自己快活呢?夷光在榻上繼續翻了一個身,而這回她心中的煩躁漸漸的平伏下去。
她還真的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