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真正害怕任何事物,但是,某個聲音卻在她腦中的某個角落裡隱隱出聲,令她頗感不安。可是,她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只好暫時把它拋開。“如果我們不趕快進去,他一定又會開始發狂。”她拉著他快步往前走。
“親愛的——”
她對他微笑。他不瞭解嗎?現在,一切都沒有問題了,天下太平了。她不必出庭作證,檢察官也不會來找她麻煩,因為他已經有託比,而她和迪克則擁有彼此—再沒有比此刻更加美好的事了。她快樂地拉著迪克衝進託比的病房,他正站在那裡等候他們。她放開迪克,走向託比,但他伸出一隻手阻止她,顯然仍在氣頭上。
“老天啊,女兒,”他粗聲問道,“我被人開了一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把雙臂交抱在胸前,開心得忘記如何生氣了。“這個嘛,老爸,我只是自然而然地想繼續把你矇在鼓裡,”她開玩笑地說道。“所有人都如此希望,並統統加入這個超大的陰謀。全州的人都接到嚴格的命令,不準
“噢,見鬼了,”他嘟噥道,掀開被子,爬上床,斜坐在上面,蕾馨壓抑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笑聲。“我難道不能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嗎?”
“事實上,先生,”迪克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是醫生禁止大家告訴你。”
“醫生?”託比怒吼。“該死的廢物!像國王一樣過日子,像卜帝一樣為所欲為,卻沒有一點點應有的常識。你一定就是迪克吧。”
“是的,先生。”蕾馨注意到他似乎有一點緊張……和蒼白,可是,發怒的託比一向有這種威力,她必須讓人知道她父親是刀子口、豆腐心。
託比伸出一隻幹而發抖的手,迪克走上前,有力地握住那隻手,然後退開。蕾馨朝他嫣然一笑,希望他會開始放鬆,但他反而焦急地看她一眼。
“看起來很強壯,”託比說道。“長相也還可以,如果你喜歡這種型別的話。”
“我確實喜歡這種型別,”蕾馨朝迪克笑著。“我確實非常喜歡這種型別,可是,老爸,我們現在還不要太捉弄他。”
“我們根本不捉弄他,”託比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槍聲!老天爺,我知道我病了,大夫說是腦震盪,我就想著,‘我的頭撞到什麼了’,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怎麼撞的。今天,我睡了一覺,看——噢,我真是虛弱得一塌湖塗,我以為我大概是在做夢,但是,我醒來後就記起這瘋狂的一切,令我的血液立刻凍結。槍聲!我中了一槍!”他顫抖著,蕾馨幾乎也要跟著發抖了。“皇宮市什麼時候發生過槍擊事件呢?”託比問道。“在這種地方,應該是很安全的!”
“我知道,爸。”她同情地邊說邊伸手握住他的手。
“蕾馨,”迪克輕聲喚道,“我能不能佔用你一分鐘?”
她懷疑地瞥他一眼,他的臉色愈來愈蒼白,神情也愈來愈嚴肅,令她略感驚慌。
託比沒有注意到這段插曲,繼續說道:“他們以為他們可以搶劫我,那兩個傢伙。”蕾馨把注意力轉回他身上。“以為我會乖乖地把錢送到他們手上。”他露出厭惡與憤怒的神情。“我當然不會給他們,一毛錢都不給!”
她從眼角瞥視到迪克正走向她,他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好像無法靜靜地站著。
“他們終於看出我不打算裝滿他們的口袋,”託比繼續,“就掏出那把槍!”
迪克的手握住她的手肘。
“我氣瘋了,”託比回憶。“那個小混蛋用槍指著我……”
“蕾馨!”迪克將她轉向他,她感覺得到他的顫抖,他的絕望,一陣寒冽的恐懼掃過她的全身。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說道,“現在就說,而且是私底下說。在他們到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