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狗男人睡著了也很帥。穆濟生頭略略垂著,睫毛長長的,鼻樑高高的,嘴唇薄薄的,正緊抿著。
「……」應笑想:算了,他這麼困,要不然睡一會兒吧,兩個菜是可以熱的。
不過,很快,應笑就發現穆濟生的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很快,穆濟生的一邊肩膀緩緩緩緩地往下滑。
「噫!」應笑怕他一頭栽倒,趕緊扶住。
而後應笑覺得,把穆濟生正回中間,他估計也坐不住,兩邊什麼都沒有,坐著睡覺不是個事兒,乾脆直接扶他躺下算了。
於是呢,小心翼翼地,應笑把著穆濟生的兩邊肩膀,一點一點扶著躺下。
然而應笑顯然過於低估一米八六又常常健身的成年男人的體重了。她才剛剛搬動一點,就覺得手裡重量完全超出她的預估,穆濟生的半截身體竟一下子落在沙發上!自由落體。而前一秒還用力地抬、努力地搬,試圖或者說妄想力挽狂瀾、想不吵醒穆濟生的應笑也被帶得向下一撲!!!幸好應笑比較及時地用兩隻手撐住了沙發。
完蛋……應笑想:如果這樣都不醒來,那穆濟生就是死豬了。
事實證明穆濟生並不是死豬。他輕輕地睜開眼睛,望著此時撐在自己耳朵兩旁的應笑。
二人隔著二三十公分,四目相對。
不上班,應笑長發沒紮起來,又長又順的黑頭髮由兩邊兒散落下來,穆濟生依稀覺得自己耳朵也癢癢的。
中午光線正好,應笑能從對方眼裡看見自己的影子。
過了會兒,穆濟生悠悠地問:「……你幹什麼?」語氣好像被強了似的。
「啊,那個……」應笑有點訥訥的,她立馬站了起來,說,「穆濟生,你剛剛睡著了。我就覺著,睡覺還是躺著好,就……嗯,沒搬動。」
穆濟生用他一隻手遮著眼睛,歇了幾秒,而後緩緩坐起身來,說:「抱歉,還是睡著了。」
「沒事兒……」應笑問,「吃飯嗎?」
「嗯。」
穆濟生都已經來了,應笑不好叫他出去,道:「那,不然就在這兒吃吧?」
「好,謝謝。」
於是應笑拿了筷子,叫穆濟生坐在餐桌靠大窗子的一邊兒,自己則是坐在穆濟生的右手邊,兩人隔著一個桌角。
穆濟生看看她,問:「應醫生不一起吃嗎?」即使只是眯了10分鐘,穆濟生也感覺好多了。精神多了。
「不了。」應笑本能地回答道,「我每週二睡大頭覺,九點才起,九點半才吃早飯,所以中飯也比較晚,一點左右呢,現在不餓。」
「哦,」穆濟生似笑非笑地望著應笑一眼,「每週二睡大頭覺,九點半吃早飯,一點吃午飯,但每個星期都是上午十點多鐘就做好了。」
應笑:「…………」
被抓包了。這個人也反應太快了。
她不說話,只用犀利的眼神兒盯著對方,穆濟生倒老神在在的,半晌以後應笑輸了,說:「你好煩吶!」
穆濟生兩邊唇角輕輕一撩,又笑了,他低下頭,大口大口吃起麵條來。
兩個人邊吃邊聊。
「穆濟生,」應笑問,「你昨晚上沒睡覺嗎?」
「沒,」穆濟生仍吃著掛麵,「一個孩子被轉過來。母親34周羊水破了,縣醫院的判斷有誤,止宮縮、保胎,結果發生嚴重感染,我組織了搶救。現在最新醫療指南是34周以上就生出來。另個孩子有腦出血和腦積水,有腦損傷,雙側腦室嚴重擴張,腦白質也變薄了,他的情況確實不好,父母可能選擇放棄。」
「啊……」
「另外,我在組織nicu第一屆reunion。」
應